开草原来靖土打仗,在草原上部落之间的战斗中,败退的一方几乎不会再有什么战斗力,常常是如兔子和黄羊一样四散奔跑出去,结果通常会被胜利的一方驱赶着一一屠杀。这次靖军貌似是从武陵胜利突围了,只有在战场上的人才知道靖军这是无法抗衡草原大军攻击后的一次孤注一掷,根本就是一场逃跑,只是不小心让他们冲破了包围圈。
义靳身材粗犷高大,但是心思细腻。索格亚特部附属燕然已久,算是燕然附属部族军中的“精锐”。根据以往的经验,义靳觉得会如在草原那样收获一份猎获,谁都知道胜利后的第一份猎获是最丰厚的,所以他主动向铁垣要求带着少量精卫进行前卫追击,本来他不报希望,可铁垣竟然答应了,当然他没有看到铁垣脸后那丝嘲讽的微笑,结果就是在这个无名土坡这里,在他冒冒然急进中被当头敲了一棒。
靖军埋伏的这段道路狭窄,最多两列骑兵并行,义靳的队伍如一条长蛇般进入了靖军的埋伏路段。路右侧山坡的靖军首先发动攻击,一阵箭雨过后是骑兵冲杀,索格亚特部族军瞬间死伤一片,稍一犹豫便向路左侧撤走,结果很快又被埋伏在树林中的百里月明杀退出来。靖军从路两侧发起攻击,攻势迅猛而激烈,另外兼有地势和人数上的优势,很快就把索格亚特部族军拦腰分割成数段。
索格亚特部族军虽然是部族军中的“精锐”,可遭到攻击后也是一片溃乱,义靳本想坚守一下等待后方嵬马军的支援,可队伍已经不受控制了,这其实是燕军所有部族军的通病,在顺风仗中英勇无畏,几可媲美嵬马军等骁勇军队,但一遇挫折便一溃千里。义靳无奈只好下令撤退,让他侥幸的是此次靖军意在“敲打”索格亚特部族军,未求将其歼灭,饶是如此,义靳也损失了近一半的部众,要不是见机撤退的快,几乎被靖军俘获。
萧鲁和巴夯冷冷地看着面前的战场,两人都沉默不语。在靖军埋伏的这条小道上,一百多具索格亚特部族军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旁边的义靳则羞愧满面地向两人禀告着:“都怪属下大意了,到此处前没有事先让斥候做侦查,一时失误,铸成大错,属下”
萧鲁举手阻止了他的说辞,他本就对这些部族军不抱太大希望,甚至希望他们受到这次伏击。对于这些草原上的附属部落,王庭本来就有更深的考虑,索格亚特等部虽然归属,但多有桀骜不服者,大燕此次南下之所以携带这些部族军,一半是诱之以利,一半是强迫,固然他们有诸多不足,但这样大燕军南下,一是可以增加军力,二来也可防止这些附属部落突然在背后发难,避免大燕腹部受敌。当到了战场上,燕然将领会有意让他们进行一些危险性大的行动,将他们的青壮男丁消耗在南下靖国的战场上,这本来就是王庭秘而不宣的一项政策,只有这样他们才可以更好的统治草原。
此时前面探路的狼骑回来了,向萧鲁和巴夯禀告靖军逃走的方向,并说明靖军可能已经分路逃走。在这个无名山坡上,萧鲁与巴夯对追击靖军的方向产生了分歧。
萧鲁认为,这是靖军的一种虚虚实实方略,诱导他们分路追击,而靖军则在某处集中兵力设伏,按前面义靳的遭遇这不是没有可能,因此主张一起按原路追击。但巴夯则认为,靖军分明在诱导燕军选择一路追击,结果有可能追空,最后无功而返,因此主张分路追击。
两人意见相左,谁也说服不了谁。他们的争执,不光是两人意见相左造成的,还有草原大单于王庭与右王庭一直有隔阂的原因。右王庭娄羊王、野利王等人一直不太听从王庭伊顿大单于的号令,两人作为他们各自的手下,自然也是互不服气。最后,萧鲁继续沿原来的路线向西追击,而巴夯则领着狼骑兵向西北方向逃跑的那一路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