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天,八月初十】
这是刚入仲秋的天气,天高气爽,一只苍鹰在天空翱翔,它从天空看下去,发现靖国边城武陵西方的驿路比往日繁忙了不少。
前方的头一拨是乌泱泱的一群兵马,这拨人前面是骑兵,后面跟着一队辎重,共有千多骑。他们前行甚急,在不停向武陵前进的时候,前面的骑兵不时分出几缕小的部队扫荡着前行路上碰到的“障碍”,有时是行走在路上的客商行旅,有时是驿站,有时是路边村庄。差不多的情景在反复上演,骑兵逼近,先弓箭齐射,再马刀横扫,然后纵火焚烧,最后带走财物,他们走过的地方几乎没有了生灵。
后面的第二拨却是只有两骑四人,行色匆匆,虽然第一拨先行,速度也不慢,但人数众多,又有事务,拖累了速度,眼看就被后面这两骑追上了。
如果把视野放的更远一些,就会发现在距离前两拨后面约百里的距离更有一黑压压的大队人马,里面不仅有骑兵,还有步卒押着各种沉重的车辆,有攻城车、投石机等,有的车上还装载着十字弓、强弩、圆木,甚至大圆石。该队伍绵长十余里,足有万多人。
龙凯等三人带着木娃儿急匆匆向武陵赶去,忽然从前方一骑急速奔来。来马全身黑色,矮小但精悍,马上之人是个武士,披发不束,黑色紧身短衣外穿着黑色皮革铠甲,脚蹬皮靴,充满彪悍之气,马背上插着一条狼尾。
双方照面,都是一怔,杨三郎大喊起来:“小凯,这人是燕然的狼骑兵,快把他拿下。”
杨三郎话音刚落,对面那武士却先引弓搭箭向龙凯射来。龙凯左手掷出回龙刀,影月如闪电般飞出,后发先至,划过那狼骑兵手持的弓箭和胸口,霎时弓折箭断,那武士大喝一声跌下马来。
龙凯下马,刀锋压到他的脖子上,问道:“你是哪里来的,为什么射我?”
那武士面露讥色,说道:“卑弱的靖人,你根本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竟然敢伤我,你们死期很快就到了,你最好马上随我到我们将军跟前请罪,否则让你死无全尸。”
这时杨三郎下得马来,直接踹了他一脚,斥道:“你个狼崽子,到现在了还威胁我们。说,你们来了多少人,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因为燕然士兵屡次犯边,进关后烧杀抢掠,侮辱妇人,甚至屠城,靖国人人都对他们恨之入骨,现在面对这个被擒拿的燕然的士兵,杨三郎这个柔弱大夫,霎时也变成了恶狼。那燕然士兵却依然不惧,讥笑之色更浓,最后干脆闭口不言。
龙凯见问不出什么,时间又紧急,挥刀要将其结果了,杨三郎摆摆手,说道我来对付他。说罢,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袱,拿出一个铜盒,打开后里面是长短不同的十几只铜针,他从里面拈起一支,长约三寸长,针尖处细如毫发,然后示意龙凯将那狼骑兵捆绑住,又脱了他右脚的鞋子。
杨三郎阴恻恻地说道:“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我老人家可就不客气了。”
那狼骑兵看看那铜针上光芒闪耀,又瞧瞧自己凉飕飕的右脚,明显有些惴惴,可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扭头不言。
杨三郎二话不说将那支铜针插进他右脚心涌泉穴里。那狼骑兵嚎叫一声,只觉锥心刺痛,脚心仿佛放进去一个太阳,灼烧无比,嘴里喷出无数污言秽语。杨三郎哼了一声,又在他右手掌心劳宫穴扎了一针。这下那狼骑兵不叫了,酥痒的感觉如蚂蚁噬咬般钻透了他的心身,说不出话来,但他依然坚挺着,歪嘴斜眼地盯着眼前这个看似孱弱却蛇蝎一般的老人。杨三郎啧啧了两声,最后在他颈后大椎穴上来了一针。那狼骑兵只感觉一阵气血翻涌后头脑欲裂,恶心无比却无法呕吐,整个人两眼泛白,大口喘气。这下他终于受不住了,挺着身子对着杨三郎不停地点头,他嘴中早就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啊啊地发声示意屈服。
这一番操作,把龙凯看了个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几根小小的铜针会有如此的威力,更没想到平时看着和蔼可亲,人畜无害的杨三郎杨大夫如此阴狠。
杨三郎看了看龙凯,轻描淡写道:“我这针刑专门对付穷凶极恶之徒。不用动恻忍之心,想想那些木家庄的村民,就不用怜惜他们。现在我们可以问他话了。”
从那个传令的狼骑兵口中,他们得知,他们前往的武陵方向有一名叫石夯的燕然将领带领的一千多骑前锋军,其中数十狼骑兵负责在其前后侦察和通信传令。现在他们几乎可以确定,木家庄的惨案就是这个石夯带人干的。在他们后面更有铁垣大将率领的上万人的大队人马。很不幸,他们这是钻到他们这两军的空当里了。
半炷香功夫后,问话完毕。龙凯顾忌前面的燕军,问道:“去武陵还有其它路吗?”
木老爹这时说道:“还有一条小路,但不好走,也有些绕远。”
龙凯断然道:“现在安全为要,我们走小路。”杨三郎也点头同意。
龙凯捡起那狼骑兵的腰刀,扔给木老爹,杨三郎则骑了那狼骑兵的黑马,三人寻小路而去。至于那名狼骑兵,问完话后,杨三郎一针封了他的喉咙,算是他们偿还木家庄的第一笔血债。
龙凯并不解燕然军情况,对于杨三郎一眼识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