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钟毅说有些问题不能回避,齐永林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但地区层面的处理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如今这个局面来之不易。从内心来讲,现在的齐永林对钟毅是有些感激的,这种感觉很奇妙,是以前对老书记周鸿基都从未有过的。
齐永林附和道:“是啊,这几位公安口子上的同志,还是要继续处理,不然,给省公安厅的材料上不好写嘛”。
中巴车上的驾驶员钟毅并不熟悉,涉及处理人的问题也就不好在车上讨论,只是看着窗外人来人往、自行车和摩托车与人流交织。看着踏实勤劳可敬的地区群众,钟毅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感慨:“永林啊,认识是一个不断反复和无限发展的过程,人们的立场、观点、方法、性格特征等主体因素,也影响和限制着人们正确全面地认识事物。对待改革开放如此,对待干部也是如此。经历了这件事,我们对我们的一些干部应该重新审视了。有的同志临危受命、一心为公,有的同志贪图享乐、违法乱纪啊。对待第一种干部我们要大胆使用委以重任;对待第二种干部我们要坚决纠治绝不手软。我看条件成熟之后,我们召开一次专题会,彻彻底底地为一些单位和部门动个手术。”
齐永林双手抱臂若有所思,人的任何一种姿势都是与其内心的想法相对应的,这个双手抱臂的动作在心理学上来讲是感到紧张不安,想保护自己,或者不愿接受他人意见。党管干部是一级党组织最为核心的权力,换句话说动干部就是钟毅最为核心的权力,虽然是地委副书记在干部人事上也有不小的话语权,但钟毅如果要动陈东富,自己阻挡不了。但从陈东富的表现来讲,这个家伙实在是算不上硬骨头。陈东富会不会在里面乱咬,这让齐永林心里一时间还没了底,这又让齐永林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慌。
齐永林心中暗暗地道:以前真是太信任陈东富了,虽然自己突破原则的问题没有,但打牌和按摩这些打了擦边球的事还是干了不少。
接连几天,政法委的调查还在深入和持续,财政宾馆为异性按摩服务提供了场所,按照公安部关于扫黄打非的文件,为涉黄服务提供场所属于从重打击的犯罪活动,财政宾馆的经理压力很大,几次找到罗明义,希望罗明义去地委和行署活动活动,不然财政宾馆只有歇业大吉了。
在这起事件之中,罗明义由于并未和陈东富在一个房间内接受按摩,算不上是当事人,也就躲过了一劫。
财政宾馆经理的汇报让罗明义有些心烦意乱,虽然罗明义自己现在还没有被调查,但事发财政宾馆,自己又是财政局长,当天晚上的当事人,如果不帮忙善后,持续地追查下来,自己估计也是在劫难逃了。
但自己倒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因为这件事自己是向地区专员齐永林做了汇报。
作为财政局长,罗明义十分清楚,汇报与不汇报在处理下来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概念,只要汇报了自己就不是领导责任,既然不是领导责任,自己也没有被公安机关现场查获参与按摩,一切就还有周转的余地。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汇报的事绝对不能提,如果真的把自己逼到了份上,向上级领导汇报过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旦汇报的事抖露了出来,也就预示着自己是彻底和齐永林进行了决裂,自己的财政局长肯定也就当到了头。
事实上,作为财政局长,算是地区最为强势的二级班子一把手,地区每年的财政经费都要自己签字,各个单位的运转都离不开财政局。财务资金的盘子是有限的,这钱怎么用罗明义有很大的自主权,这就形成了权力,再加上有着行署专员齐永林给自己站台,罗明义对于一般的地区副职都是面上尊敬,内心里并不当回事。
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处处长也是实权人物,但罗明义奉行的实用主义,也就是我财政局怎么也用不到你公安局,相反你的警用装备、运转经费反而是要有求于我财政局。所以对待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处长周朝政,罗明义也只是面子上的尊敬。
打发走了宾馆的经理,罗明义感叹一句,真是有些兵败如山倒的感觉了,这个时候的齐永林想必比自己好不了多少。但如今也只有齐永林出面斡旋,这事才有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罗明义与齐永林打了电话,约了时间,就从地区财政局到了地委大院。
进入地委大院的车都需要检查车辆通行证,再加上近期社会上有些嘈杂的声音,地委大院机关保卫处加强了警备,持枪武警开始对进出车辆进行检查。
虽然加强了门卫进出的管理,但地委大院里最近车来车往,司机刚刚把车停好,罗明义就下了车,随便看了一眼停车场,就看到了光明县政府的一号车就停在了自己车的隔壁。之所以认出来光明县政府的车,是因为光明县虽然这两年的发展势头虽然被平安、曹河超越,但是基础却比其他县实力雄厚,所乘坐的车也是仅次于地区四大班子的。
罗明义冷笑一声,心里暗道,这件事也只是发生在光明县,县委书记孙茂丰维护地区形象积极善后,不被表扬也就算了,还被停职。事情才发生几天,这个常云超就开始上下活动了。
光明县委书记停职接受调查,光明县委副书记、县长常云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