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背脊一凉,打了冷颤,冲着柳书殷问了句:“哥他……喝酒喝傻了?”
柳书殷更是一脸茫然,她满脸不解的抱着小白站着。
沈一诺抄起钱,脚底抹油的开溜了。
“哇哇……妈妈,我饿……”小白睡着睡着,又开始哭了起来。
柳书殷赶紧避开沈濯,那真诚的不能再真诚的目光,低头哄孩子。
“小白不哭,不哭,妈妈给你倒水喝。”
“妈妈,我饿,饿……呜呜~”
沈濯歪头看柳书殷怀里的小白哭闹,“只喝水,有什么用?我去想办法。”
柳书殷听到他去想办法?第一反应,他要去——偷?
“别~”她正要开口阻止,就听到沈濯说道:“对了,三舅家今天过寿,咱带孩子去吃席!三舅家养猪养鹅的,肯定少不了吃!走!”
柳书殷闻言抱着孩子,冲着柜子旁的暖水壶走去,只要他不出去偷,抢,她都已经很高兴了,哪里去指望三舅家吃席?
再说了,三舅家的门,也是他们随随便便能进的?
沈濯看出了柳书殷的意思,瞧她那个霜打的茄子表情,就知道了。
家里刚刚拿出的那十块钱,有的是他打牌赢来的,有的是柳书殷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可算是他们家全部的积蓄了。
他全部拿给了沈一诺,现在买啥都不行了。
沈濯见状,也没多说话。
他站起身来,快步去了东边的储藏室,找来一块棉絮,拿了煤油灯点燃,用烧了棉絮的黑灰,弯下身来,给柳书殷的胳膊止血,在他们庄上,老人都用这个土法子止血。
柳书殷本来惊恐不已,可看到他认真止血的样子。她吓得僵直着身子坐着,一动也不敢动,静静的抱着小白,任由沈濯帮她处理过伤口。
在小白的眼里,这还是第一次爸爸跟妈妈靠的这么近,而且不吵不闹,妈妈不哭,爸爸不凶的样子。可她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妈妈……我饿……”
柳书殷知道沈濯脾气不好,尤其是听不得孩子的哭闹声,他只要是一听到,肯定会摔东西。
孩子不懂事,在这边哭,她紧紧的抱着孩子,“小白,别出声。”
沈濯停顿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惊恐未定的柳书殷。
他快速的给柳书殷处理好,便说道:“媳妇儿,你在家看孩子,我这去三舅家给你们搞点吃的来。”
柳书殷见他这个架势,紧紧的抱着孩子,想要叮嘱他千万别打架,可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目送他离开。心里又免不了,为他担忧?毕竟,他是她的男人。
虽然,他有点不着调,可有总比没有好!
柳书殷想到这里,便抱着孩子,竟然追到了大门处,“你……早点回来,别跟人起争执。”她毕竟文化人,刻意把‘打架’两字,委婉的说成起争执。
沈濯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媳妇儿,放心吧,我走了。”
柳书殷看到他大呲啦的那个样子,还有他颀长的后背,在太阳的照射下,折射出修长的背影,渐渐远去,让她不由得伸长了脖子,看沈濯远走的背影。
“哟!这不是老三家媳妇儿?自个儿的男人都走的这么远咧?还这么不舍的瞧呢?”身后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说话声。
柳书殷抱着孩子转过身,直直的对上了,对面的四丫婶子和刘二胖两个人,她们手里拿着一些葵子,一边嗑着一边吐着,那葵子皮儿都吐到她脚下来了。
刘二胖看到了柳书殷脸上的伤,青一块紫一块的,她假装‘关心’的上前问的:“老三媳妇儿,你这脸?啧啧啧……这不会又是老三刚打的吧?”
柳书殷想到刚刚沈濯那一连串的变化,她急忙用手遮住了脸,低着头进了自己的家门,顺便把家里的大门给关了起来。
她不想看见这些人,也不想让她们整天议论她跟沈濯的事,可偏偏有时候,越是不想听,那些风言风语就越是能传进来。
“瞧瞧,什么知青?还不是贱胚子一个,脸都打成那样了。那混子走的时候,还伸长了脖子看?瞧那担忧的眼神,啧啧啧……”
“谁说不是呢?看上那混子什么好了?”
“哎哟!你看看你们两个,还都是过来人呐?连这个都不懂?”麻子婶说着,一脸奸笑的就走了过来。
“那混子对我们来讲不咋地,可对人家媳妇儿来讲,就不一样。他劲儿多大,前几天把村长家墙头踹倒,村长婆子话吭都不敢吭。
这要是到了晚上,他跟柳知青被窝里的那点事……”她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用眼瞟了又瞟,柳书殷那家的门。
紧接着,关着门的柳书殷,就听到了外面一阵怪腔怪调的笑声。
“也不怪人家媳妇儿,惦记着。”
“你个老不正经的。”四丫婶子冲着麻子婶说了句,“那混子虽说不干混事。可单凭长相,真是咱们这十里八村,都挑的出来的俊俏小伙!”
刘二胖也顺嘴接了过来:“说来也是,要个头有个头,要模样有模样,就是不干正事。俺们老沈家,咋就出了这么个东西!”
“……”
沈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