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哗哗的下着,雨水像是有着千言万语般,着急的对窗户诉说着它心中的话语,每一下每一下,都拍的那么响,那么准。
啪嗒啪嗒——
“沈总您现在的身体,不适宜太劳累,请您多加休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一脸的不放心。
“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会儿~”沈濯摆着苍老的手,指挥着眼前的这些人。
屋子里一些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最后,都默不作声也不走。
“出去!”随着一声令呵,这些人才缓缓地走出病房。
沈濯坐在椅子上,拿出那个破旧不堪的日记本,小心翼翼的打开,上面已经被蓝色墨水,还有黑色水笔写的密密麻麻。
有的已经页码和页码粘联到了一起,可是他仍旧用那苍老的手,细心地翻到了空白页。
“如果在回到从前,我绝对不会让悲剧重演,因为我已经明白了生活的重点。如果……”
最后的‘果’字还没有写完,沈濯便捂住了心口,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瞬间渲染了他面前那个早已泛黄起皮儿的笔记本,他的手也随着骤然垂下。
——
棠川市第一人民医院高级病房,医生宣布沈濯的死亡,享年86岁, 消息出来,整个棠川市都沸腾了。
上市公司ceo死亡的消息,在商界引起了轩然大波,这可是爆炸性新闻!要知道沈濯可是商界大亨。
他死亡的消息一旦传出,自然少不了有人关心他遗产和股权,以及沈氏企业的各种走向问题。
此时此刻,他的病床前,围了很多人, 有人落泪,有人哀悼,有人摇头惋惜,自然也少不了有人窃喜。
沈濯的灵魂在空中慢慢的漂浮着, 迟迟不肯原来这具身体。他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可灵魂依然在飘荡。
有遗憾吗?
有,我想我媳妇儿,还有孩子小白……
他的面目开始狰狞起来,头痛欲裂。
他想要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头就像是火山喷发一样,要炸开一般。疼痛的想要喊,却怎么也喊不出。
他想要放声大叫,可喉咙没堵,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沈濯成为商界新贵之后,经常在媒体前落泪,甚至是哭诉,想要找回他的妻女,想要借助媒体的力量,来寻回她们母女跟他一起过日子。
甚至不惜重金去打听有关他妻女的消息,然而,他的妻女打从离开之后,便从此再也了无音讯。
沈濯的妻子柳书殷,当年是下乡知青,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叫小白。
不知是他良心的忏悔,还是他内心的遗憾。总之,这是他一辈子无法抹平的痛。
他穷尽一生,几乎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想尽一切办法,去找他的妻女。想要好好的弥补,想要给她们母女更好的生活。
这一寻一找,就是一生……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他才知道,有些人,一旦失去就永远不会重来。
他沈濯,人前风光,人后受罪!
一辈子都难逃自己内心的谴责。他这辈子从一个草根摸爬滚 ,才混入商界登上财富排行榜。
当他在商界出有名气之时,才二十九岁。子曰:三十而立。
可他始终都是孤身一人,快乐没人分享,悲伤更是没人安慰。
曾经有个很好的合作伙伴,想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但他看都看直接拒绝了。
自此之后,他又陆陆续续的不知道拒绝了多少合作伙伴‘好意’,甚至是对他嘘寒问暖的女人。
以至于,最后都是他一人走到生命的落幕。
他这辈子,无愧于公司,无愧于社会,可他偏偏亏欠了他的妻女。别人不知道的是,曾经二十出头的他,到底有多混账。
——
此时,正逢八十年代初期。
沈濯那年二十三岁,年少轻狂的他,平日里没少看小儿书《水浒传》,他喜欢武松,讨厌潘金莲。
哪个女的长得漂亮点,对他好,他自恋的以为,就是在打他的主意。
偏偏那个时候,有个下乡知青柳书殷,就这样不着边儿,撞在了他自恋的枪口上。
柳书殷长的漂亮,双眉恰是初春的柳叶,常含着着雨恨云愁,偏偏相貌又恰是三月里的桃花,白的粉嫩。那纤细的腰肢婀娜多姿,犹如燕尾柔柳。
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烟。这简直太符合,沈濯想象中潘金莲的音容相貌了。
柳书殷因为去他家避雨,导致意外怀孕。
沈濯的母亲非要把她娶进门,不惜下跪求着柳书殷留下,可沈濯对这个媳妇儿,多少都有那么点内心的阴影。可面对着刚出生的女儿小白,他怎么看,心里都是不是滋味。
再说了,初为人父,他哪里懂什么叫责任?
那时候,政策刚下来。家家户户才分地没有多久,结束了那个走工分,吃大锅饭的年代,谁家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而他呢?终日里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和狐朋狗友鬼混,偷鸡摸狗,抽烟喝酒,打牌划拳外带着打媳妇儿,吼孩子……
他嫌弃自家媳妇是个拖油瓶,整天对着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