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失去与小九的联系,连清烊面上终于浮现出焦急的表情,他立刻起身去主峰见了大师兄,没过多久就出来飞身前往破魂渊的方向,同时归元宗宗主宣布结缘日推迟。
不知道在空中坠落了多久,两人一猫跌到一个寻常模样的房里昏睡过去。
杜霄郴先一步醒了过来,他看了一眼那个躺在地上的外门弟子,环顾四周后抓起还在昏迷中的小九离开了这间房。
直到走到一间卧房门前他才停下脚步,因为这个卧房的布局竟与他在清璃峰上的房间一模一样,此时门大敞着,杜霄郴看得清楚分明,这样想着,他抬步走了进去。
只是进了卧房,他猛然瞪大了双眼,原本应该在清璃峰待着的师父此刻出现在卧房的床榻上,撑着身子依靠在床头看着他。
“师父?你怎么在这?”他视线紧盯着床榻上的人,步子却不自觉向后一退。
连清烊轻咳一声,缓声问道:“怎得不过来?这个秘境真不好进,我吃了丹药将境界压到元婴期才进来,结果无意间进入这个秘境,还险遭迫害,如今伤势没恢复好,刚好遇到此处有床榻,才在此一歇。本打算伤势转好就前去找你,没想到你能先找到这里。”
杜霄郴眼底流露出动容,几步走到床榻前,乖顺惭愧开口:“师父,郴儿竟如此得您挂念,还因为我使得您受伤了,若不是郴儿您也不会这个样子。”
连清烊摇头,忽得莞尔一笑,恰如冰雪融化,薄唇微启:“郴儿莫要自责,为师是你师父,记挂着你是应该的。”说着准备坐起身来。
杜霄郴连忙躬身去扶他,连清烊却身子一晃,跌进他怀里,引得杜霄郴身子一僵,愣在原地不敢动作。原来冷然淡漠的师父,身体也是柔软的,杜霄郴脑中恍然,似是不知道身处何地,所视之处皆是眼前人。两人视线接触,有些距离的身体逐渐靠近,离得越近面前的脸却越模糊,杜霄郴好像恍然不觉,已经深陷在师父罕见的亲近中。
双唇即将相接的前一刻,两人身体同时顿住,杜霄郴眼神一变,撤离身子冷冷盯着面前的人,嘴角却勾起来:“想不到你还真在元婴期,我原本还怕一击伤害不到你。”
面前人也笑,口中的血顺着嘴角流下,死死盯住杜霄郴狠厉开口:“你这小子倒是很不错,只是不知道你师父知不知晓,你其实是魔族人呢?”
杜霄郴眼神一凝,勾起的嘴角也下去了,撇过头厌恶道:“别用我师父的脸做那些动作表情。”
重伤似乎支撑不住化形,身前人的面容顷刻化为虚无,连身体也散成一缕缕黑丝,最后变成一团黑雾,雾中传来嘶哑愤恨的声音:“在这里接受了魔族传承,你以为你还能回宗门吗?别想了小子,你只能被你师父驱逐出宗,受众宗门唾弃,然后像一个丧家之犬狼狈地被赶回魔族去!就连你那清高自傲的师父,也会因为你染得一身腥,被修者翻来覆去指责!啊!!!”
收回刚用了法术的手,杜霄郴眼中泛红,坚定开口:“我不会成为你说的那样!绝对不会!破!”
幻境闻声而破,原本的房间消失,杜霄郴所在之地是一个昏暗狭窄的洞穴。
他眼底的愤怒还没消失,警惕打量着周围的事物,那个外门弟子好像没在附近,连小九也不见了踪影,身后忽的刮来一阵微风,洞穴中霎时间浓雾四起,本就昏暗的空间更是模糊,杜霄郴骤然回身,手中已经凝出一把灵剑,防备着未知事物的侵袭。
然而那阵风过去两刻钟之后,洞穴中再无任何响动,静谧得他只能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杜霄郴神经紧绷,不敢懈怠分毫,直到听到某一个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屏住呼吸,定在原地没动,衣袖下的手却握紧了灵剑,胳膊已经蓄力做出攻击准备。
那东西好似在挣扎着站起身,如果杜霄郴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对方脚步朝这边走来的声音,那落地声很轻很轻,像是在踮着脚走,而且略微杂乱没规律的落地声似乎不像是两条腿能走出来的动静。
脚步声离他一步远停下,杜霄郴面对那个方向,透过浓雾仔细辨别那个东西是什么,却只能看到它泛着红光的眼睛,它要矮小很多,大约只到杜霄郴膝盖处,却在接近他时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两方好似在对峙,仅隔着一步之遥,按兵不动,静静等待对方先出手,再以退为进,找到破绽一击致命。
当然这是杜霄郴想的,因为没一会儿对面那个小东西就发出了声音:“喵!”
……杜霄郴肌肉微微放松,理都没理那声叫唤转身就走。
小九肯定认出他来,却还装模作样搞坏事,回去就让师父好好教育一顿它。
这么想着,他向前走了几十步,越走雾越淡,足以让他观察周围,他停住脚步却发现这里和刚刚的场景一样,杜霄郴回过头看,小九压根没跟上来。
他再怎么心思缜密也不过是个未经太多磨难的孩子,频频的突发情况让他有些恍惚,根本没有在刚刚幻境中那样淡定。
索性不管不顾在贯通的洞穴中提着剑摸索,只是每个洞穴都一模一样,他走了半天后不仅没遇到小九和那个外门弟子,甚至连什么妖魔都没看到,洞穴里又陷入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