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清烊身着一袭素雅的青布长袍,袍袖宽松。头发用一根木簪简单地束起,几缕发丝随意地飘落在额前,为他增添了几分随性。面部轮廓清晰,眉眼间透着淡淡的书卷气。
他和李护法作平常夫妻装扮,所在的街道百姓居多,故而一身素袍倒也融入了其中。
已经半月过去,他和李护法早就熟练掌握了换衣技能,他还用现代的化妆术将两人面容稍作了修饰。不过第一次被闻越宸看到,也只是愣了一下就认出了他,却指着旁边的素衣女子疑惑道:“这是你们阁中的新人员?怎的在府中会面?”
之后连清烊还问过闻越宸:“你如何能一眼就认出我?明明小舟都未辨认出来。”他想他永远不会忘记闻越宸的回答:你的眼眸,望我之际,尽是爱意。
他与李护法进了一家酒楼,去了二楼包间,看着窗外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百姓在为买东西讲价争论,尚不知各地已起战乱,宫内局势自镇安公去边境抵御外敌起就愈加混乱。
此时,一名店小二进了包间,嘴上说着:“客官,你要点什么菜?”手里的信递到了李护法手中。
连清烊摆摆手随口说道:“上几道招牌菜来尝尝吧。”店小二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连清烊接过信件,快速浏览了一遍信中内容,心里大抵有了数。闻越宸七日前与师傅秘密南下,集结民众反抗压迫,因之前起了势头,如今倒是很好集结,镇安公之前派往各地进行镇压的心腹已经被师傅各地的人手暗中解决好些人。
信中还说了关键的事情,镇安公麾下一个得力副将竟是闻越宸的人,这将大幅增加他们成功的几率,京城这边也是时候开始行动了。
连清烊把信纸收起来放进袖中,在窗台下的暗格中拿出纸笔,先给闻越宸回了一封信,又写了一封交给李护法。待到小二上菜之时把给闻越宸的那封塞了过去。
与李护法在酒楼门口分别,连清烊穿过人群,也不急着回去,在四处晃悠了好大一圈才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小院子,进入书房的暗门后,他换下衣服,改了妆容,过了片刻方从里面出来,而后施展轻功快速回了府。
接下来的半月里,宸王府一直闭门谢客,倒也没引起太大议论,毕竟宸王因身体原因一直是近乎透明人的存在,唯一值得议论的也就只有大婚之事了。
王府里仆人本就不多,还都是有功力的,因此也没办法遣散,只得在行动前将他们安置在清云阁中。清云阁安置时都是闻越宸一手代办的,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竟是半点儿没惊动他人。
皇帝当务之急是要架空镇安公,最近一直在与朝中大臣们周旋,索性他已铲除了不少异己,剩下的大臣们相比于他更不满一个武将前段时间在朝中扬武扬威,眼下镇安公去了边境,文臣们自然而然与皇帝站了一队,只是朝中没一个能拿得出手与镇安公对峙的,这让皇帝很是焦躁。
已入冬一月有余,京城的温度倒不是很冷,只是多风,连清烊加了一层衣服,又披了个防风的披风,有内力加持,倒是觉得与秋天的温度差不多了。
闻越宸已经回来两三日了,说是万事已准备周全,只等着时机到来就可以行动了。
各地陆陆续续传来消息,有地方的,也有边境的,还有宫里的,闻越宸每日都要在书房待上好几个时辰。直到一日,他们用完午膳,闻越宸便端得一副正经姿态开口:“今晚便可以准备行动了。”
新帝登基未满半年,因思虑慎重,尚未确立国号,以大闻朝历五十八年记。
闻朝五十八年秋,境内各地势力突起,边境敌军来犯,镇安公率兵抵御外敌,历时两月奋勇杀敌,大获全胜。留八成兵力驻守边境,镇安公与其亲兵在回京途中遭遇不测,失去踪迹。
同年冬,镇安公现身于皇帝寝殿,将皇帝刺死后被惊动赶来的禁卫军乱剑斩杀,半夜宫中钟声响起,皇帝和太后皆崩。
无人知晓太后是怎么崩的,也无人知晓连清烊当夜来过太后寝殿。
自此,闻朝三个权力最高之人皆在一夜间离世,朝中大臣如同无头苍蝇,顾及皇帝子嗣年纪尚小,未能承担大任,等过几日群臣想到宸王时却发现宸王府当晚突然走水,府中无人逃出。
“所以你那个小侄子还是被迫登基了?”连清烊往嘴里塞了个糕点,悠悠开口。
自府内人悄悄离府之后,连清烊便带着他们投靠了师傅,被安置在了离京城较远的三进院子里,好在大部分仆人都去了清云阁,不然这点不如王府一半大的地儿恐怕放不开那些人。
两人没了身份,少了很多烦恼,每日不是在书房待着就是在卧房待着,但清云阁如今还在京城,所以他们得到的消息基本都是准确的。
闻越宸写着东西,还不忘回话:“父皇在世时就宣旨,此后每位皇帝登基时便写下皇位继承人,交由总管,丞相与御史各保管一份。若继承人已亡,也是要就近挑选继承人的。”
等了半晌没听到动静,闻越宸望向半躺在软榻上昏昏欲睡的人,放下了毛笔,无奈起身走了过去,一边将人抱起走向卧房一边轻声开口:“怎么又在软榻上睡着了?下次困了先知会我一声,在那上面睡久了免不了又要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