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你怎么办?”
一晨死死拽着深一群的袖子,她清晰地看到他额间有汗珠不断在渗出,看到他全身紧绷,双手握拳,随时为即将到来的一场恶战做准备。
“你在,我更麻烦,我没办法同时护住你和老张两个人,明白吗?”
深一群解释道,“等会儿我会想办法吸引野猪的注意,你趁着它们不注意从上面绕过去,野猪有领地意识,它们既然出现在这一片,那你回去的路上应该不会再遇到其他的危险,等到了山庄后,再派人来接应我,明白吗?”
一晨仍旧有些犹豫。
眼前的野猪大约有十来只左右,有公的也有母的,多数是成年雄猪,体型都在200公斤以上,甚至有几只已经超过一晨的预估,看上去又大又壮,长长的獠牙锋利无比,就算是身经百战的猎狗都不敢轻易靠近。
她若是走了,深一群一个人单枪匹马的面对这些野兽,铁定没有胜算。
她若是不走,两人一起对抗这十几头野猪,怕是也赢不了半分,指不定还会伤及肚子里的小宝宝,万一宝宝出了什么事,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她稍稍挪动了些许步子。
横竖都是一场死局,不如赌一把!若是回去得及时,还能找人来救他们,总好过三个人一起被困在这里。
可就这么走了,她觉得自己又实在不够仗义。
深一群三番四次地护着自己,每次遇到危险,都让她率先撤离,她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先走?万一——
她想着,如果万一野猪并没有攻击他们呢?
他们是不是可以等着野猪离开后,再继续往回赶路,只是,不知老张的伤还扛不扛得住。
就在一晨陷入两难之际,深一群发现身后的陈一晨迟迟没有动静,还傻乎乎地杵在那里,他微带怒意的呵斥道,“别想些有的没的,听我的!现在赶紧走,快走!”
说完,他将老张轻轻放下,把他的身体架在了一棵大树的树叉上,自己则朝着和一晨相反的方向挪了挪,双手在草丛里来回摸索着,故意发出声响,引起野猪们的注意。
果然,所有的野猪都朝着深一群看来。
“走!别回头!”
深一群又对着一晨复述了一遍。
这一遍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一晨咬了咬牙,她不再犹豫,而是顺着深一群刚刚指给她的方向小跑着离开。
她步子很轻,再加上身后有深一群为她打掩护所发出的“沙沙”声响,野猪并没有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它们开始有意识地朝着深一群看去,双方就这样对峙着,僵持着。
一晨不敢回头,她努力向前小跑着,一边跑一边哭,眼泪一串串往下掉。
早知是这个结局,她一定不会邀请他一起来果园里看项目进度的。
至少,至少他就是安全的,不会为了救自己和老张,跟母猪周旋,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人要面对十几头雄猪的攻击。
他的后背还受着伤呢……
而且——
一猪二熊三老虎,这还是他告诉自己的,说野猪凶猛起来,比老虎还要厉害……
可那里有那么多、那么多的野猪,比熊、比老虎还要凶的野猪,他一个人可怎么办呀……
一晨自责极了,哭着跑了很久很久。
生怕慢一步,深一群就没了。
直到眼泪模糊了双眼,直到山庄就在眼前。
……
陈一晨哭着跑进山庄的时候,刘管家正在山庄门口着急地来回踱步。
下午他要去给深一群深先生面试一个住家保姆阿姨,结束后,还要参加山庄内部优化改进的会议,所以就把原定要陪伴陈小姐、深先生探访果园的任务交给了负责打理果树的老张。
按照原定计划,老张会带着深先生和陈小姐先去探访果园,接着是茶园,完成所有探访项目后,应该会在下午4点左右返回到山庄。
可他等来等去,等到天黑了,也没瞧见三人的身影。
他尝试用对讲机跟老张联络,却发现自负的张同志压根就没把对讲机带在身上。
他想给陈小姐或者深先生打个电话,询问两人是否改变了探访计划,去了别的地方游玩,可电话那头永远是礼貌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刘管家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山上开发有限,如果真的改变计划去山下游玩,没理由打不通电话呀?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迷路了。
倘若只是单纯的迷路,那还好!但若是遇到野猪……
现在正值春季,万物复苏,野兽交配的时节,再加上这山里,没有天敌的制衡,野猪成群,万一碰到了,不慎被袭击,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刘管家迅速从山下的村子里招来十几个村民,把他们分成两拨人,一拨带着家犬和农具去山里寻人,另一拨留在原地做替补,同时还不忘将村子里唯一的老医生请到了云月山庄坐镇。
很快,他的猜想得到证实。
第一拨去寻人的村民用对讲机给他发来讯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