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晨没料到深一群会突然睁眼。
她吓得一口水呛到了喉头,咳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正准备开口向深先生解释,没想到下一秒,深一群的双眼又沉沉闭了下去。
“没事吧,陈小姐?”
刘管家开口问道。
一晨回过头,“我没事,只是刚刚差点被呛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刘管家点了点头,识趣地坐在一边,没再说话了。
……
过了没多久,深一群的手忽然松开,身体也渐渐离她远了些。
看来,烧应该是退了。
想着,陈一晨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动了动胳膊,又动了动肩膀,微酸,好在并无大碍。
“陈小姐,您还好吧!”
刘管家见陈一晨起身,焦急地走上前来,“深先生刚没有弄伤您吧。”
“我没事!”一晨摇了摇头。
“今天的事,还麻烦你守口如瓶,不要告诉任何人。”
刘管家忙不地答应道,“放心吧,陈小姐,这事儿一定烂在我肚子里,不会告诉任何人。”
谢过管家后,她看了一眼身后的深一群。
吃过药,他开始发汗了。
想来,今夜睡上一觉,大概率明早就能彻底好起来。
于是一晨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麻烦刘管家再照看一下深先生,过了今天晚上,他明天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好的,您放心。”
……
次日一早,深一群从床上醒来时,整个身体酸软无比,胳膊上还有些许指甲的划痕。
他皱着眉头环视了卧室一圈。
房间内一片狼藉,床边的地板上堆积了一些衣服和毛毯;另一侧还有踢翻的水盆和沾有水渍的毛巾;门口处,身穿燕尾服,皮肤黝黑的管家正靠在凳子上睡着了。
“我这是——怎么了?”
深一群扶住额头,努力回想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依稀记得昨日凌晨,他是被冻醒的。
醒来时只觉得头疼得厉害,没过一会儿就全身泛起冷意,他缩在被子里,冻得发抖,明明窗子已经关了,阳台推拉门只留了一条小缝,却仍旧觉得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
他奔下床来四处翻找,好不容易在柜子和行李箱里翻找到一些备用的毛毯、衣服来,可就算统统盖在被子上也无济于事。
算了,睡吧,等天亮太阳出来,就不会冷了。
他强行入眠,睡是睡着了,却睡得并不踏实。
他做了很多梦,乱七八糟的。
梦到过和前妻和雅离婚的场景,和雅指着他的鼻子,表情有些忿忿不平,“这么多年来,你是怎么对我的?如今要分开了,你还要摆我一道……”
也梦到过好搭档陈锋倒在自己跟前,不管自己怎么挽留,他都决绝离去。
离谱的是——
他还梦到了隔壁云月居的陈小姐,梦到自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她温柔亲昵地吻着他的双唇,为他渡药渡水,那触感柔软湿润,香甜难耐,让人沉醉,让人忍不住的流连忘返。
想到这里,深一群的手情不自禁碰到自己的双唇上。
昨夜那个吻,实在是太真实了——
……
此时,睡在门口的管家因不当的睡姿而惊醒,醒来就发现昨天还病得不轻的深先生,此刻正半坐在床上,摩挲着自己的嘴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刘管家又想起昨夜陈小姐为深先生嘴对嘴渡药的场景。
不禁又叹服了一遍:还是陈小姐大义,有活雷锋精神。倘若这事换做自己,不一定能亲得上去。
又想到陈小姐离开前的叮嘱,别的他或许做不到,但保守秘密这事儿,就算是为了陈小姐的清白,他也定能做到。
下定决心后,他这才起身朝着深一群走去。
“深先生,您醒了?身体好些了吗?”
说着,刘管家从药箱里掏出计量器递给深一群,“昨天您发烧了,我和陈小姐喂你吃了些退烧药,您看看,现在还烧着么,还需要再吃些药吗?”
“陈小姐?”
深一群愣住了,“陈小姐来过?”
刘管家点了点头,“是呀,她昨夜照顾了您大半宿,快凌晨才回去的。”
又道,“如果不是陈小姐,我们服务部的管家,哪能未经允许就私自进入客人的房间?是陈小姐下的决断,我这才敢跟在她身后进来的,进来就瞧见您生病了,躺在床上冻得直发抖……”
是她啊,那昨夜的梦——
突然,深一群呆住了。
他耳根通红,脑子里一阵混乱,那昨夜的梦——,到底是真的,还是…仅仅只是个梦?
想到这里,深一群有些艰难,又有些难以启齿的问道,
“昨,昨晚……是谁喂我吃的药?”
刘管家眼波一转,低头道,“是我喂您吃的药。”
深一群这才松下紧绷的情绪,“谢谢你。”
……
山间的早晨宁静而开阔,空气里处处弥漫着松竹和各类植被的气息。
偶尔有虫、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