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微装了一篮子狗屎,臭得一个劲儿干呕,呕得直翻白眼。
沈君奕原本看她的眼神只有蔑视,现在又多了嫌弃,他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捏住鼻子:“小姨,你不是厨子吗?
你就这么不在乎你的手吗?”
“手脏了可以再洗,但是这件事要是不做的话,以后能不能在这片再混下去都不好说了。”
趁着夜色,沈南微盖好篮子,一边干呕一边往外走:“我先出去一趟,你们一会先洗干净睡觉哈!
千万别忘了洗脚哈,不洗脚不要进被窝哈!
还有那个阿肆啊,脏了的地面记得处理一下哈,你的反馈我已经收到了,不就是种树吗?过一段时间就会落实的哈!”
沈南微画饼起来越发得心应手。
院子里,阿肆认命地拿过靠在一边的铲子。
旺财是一条大狗,拉的屎巨大一托,加上拉稀,巨难处理,他仰天深呼吸,舒嬿将一张纸塞到他手中:“这是药方,按方抓药给旺财,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这一天。
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夜晚——北朔城是没有宵禁的,其实按理说该有,但是因为北朔城地理位置比较偏远,本身经济就比较落后。
要是再没点措施刺激消费的话,恐怕更穷了。
所以北朔城不但没有宵禁,反而繁华的东西两市到了晚上灯火通明,更有烟花柳巷夜夜笙歌,灯火通明,俨然“不夜城”。
沈南微挎着篮子来到衙门口,用木棍挑了狗屎,开始均匀涂抹,虽然她自己也一边涂抹一边翻白眼,终于等把整扇门都涂上稀糊糊的狗屎,她棍子一扔,对后面围观群众道:“要是有人问起来是谁涂的,你们就说是玉楼宴沈掌柜的外甥,沈君奕的手笔,可记住了?”
沈君奕在院子里看阿肆铲稀狗屎,狠狠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舒嬿拿过他的手腕,把脉:“脉象平稳无事,必是有小人背后谈论!无事无事。”
篮子是不能要了,但篮子明天还有用,沈南微强忍着恶心在河边把篮子洗洗涮涮才拎回家去。
第二天白天,每个来点卯的衙役都被熏得头晕脑胀,孙县令气得跳脚、
“这是谁干的!”
底下立刻有人回了:“县令大人,昨儿那人还真留下了姓名!
她说,自己是玉楼宴沈掌柜的外甥,沈君奕,嗯,就是他干的!”
孙县令都要哭出来,若是别人,自己还能去找一找,但仅是一个小孩子,又是那样的身份,他要怎么去说?
跟太子说:“您儿子往我大门上涂狗屎?”
太子说不定会觉得,就这么一点小事还要惊动他老人家,那就是这个县令无能呢!
罢了罢了,或许是小孩子开玩笑吧。
他命人将门洗刷干净,憋憋屈屈过了一天。
第二天来了再看,又是一门臭狗屎,不过比之前干了一点,还有块状物凝结在门上,臭味有所减弱,但是瞧着更恶心了。
哪知道沈南微昨儿晚上对这些块状物甚是满意:“拉稀在好转,淑姨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沈南微很高兴,但是孙县令高兴不起来。
不光高兴不起来,他坐卧不宁。
明摆着的,金尊玉贵的皇太孙就看上这扇门了,而且这扇门也不能要了。
本身县衙的门就是木头做的,年代久远,偶有开裂,昨儿让人洗刷一通,表面上的倒是干净了,但是有好些卡在缝隙当中,臭得人受不了。
原本想着,这么厚重的木门也要不少钱,能不换就不换,大不了散散味道也不是不能要。
现在是彻底不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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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宴后院,沈君芋正被舒嬿抓着扎针。
沈南微还在哄她:“乖乖,你之前都不晓得疼,现在都晓得疼了,你越来越好啦!再坚持坚持,让舒奶奶给你扎针,扎完针之后便聪明小孩!”
沈君芋嘟囔着,断断续续:“没……没听说过哪个聪明小孩……是……是扎针……扎出来的!”
沈君芋哇啦哇啦在前头跑,沈南微哇啦哇啦在后面追,忽然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熟悉的臭味。
“旺财又窜稀了?”沈南微惊讶回头,发现旺财如无事人,哦不,无事狗一般趴在狗窝前的空地上嘎吱嘎吱啃骨头。
那是谁,拉稀拉出旺财味儿?!
再一看,县令大人满脸堆笑,搓着手站在后院门口,身后两个强壮衙役,均用帕子堵着鼻孔,抬着一对乌木大门。
沈南微一把捞过沈君芋,把她塞给舒嬿。
“县令大人,有失远迎,有何贵干?”
她现在可一点都不怕县令大人,她身份可比县令大人高多了,果然要么有钱要么有权,空气都是新鲜的。
县令大人一脸笑容,开口却磕磕绊绊,显然组织语言也很困难:“这个……这个小皇孙,哈,挺喜欢咱家的门……每天都……每天都来看看……微臣就想着索性……把门给您送来。
嘿嘿。”
他让开,微风吹过,整个院子弥漫着一股子屎味儿。
正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