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有背景,这事沈南微清楚。
可是沈南微也是头一次,不知道李老板说的手眼通天是什么意思。
沈南微还是在谈一所城郊的小房子的时候,才明白李老板所说的手眼通天,不死不休到底是想干什么。
这所小房子是给舒嬿买的。
自从她接了舒嬿过来,沈君芋的精神状态倒真的一天一天好起来,已经会跟沈君芋说“我饿了”三个字,而不是只能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了。
相处久了,沈君芋说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也差不多了,沈南微打从心底里高兴。
她看得出来,舒嬿只是心凉了,不代表她真的喜欢住深山老林,所以她想在离自己近一点的城郊给舒嬿买个小房子。
刚好城郊这边有人要搬走,沈南微来买。
这地方偏僻,前后没什么人,沈南微就是看中这里地理位置好,所以才选的,关键是院子很大,可以让招财撒欢。
以后若是搬过来,就是沈南微亲手做的那个巨大的狗窝有点不好搬。
不过沈南微也想了,不搬过来也行,再在这边给招财做一个新的。
以后等稳定了,就养两只小狗崽,从小开始养,就住招财现在的那个狗窝,就取名叫金元宝银元宝。
难得的是舒嬿也对这个房子很满意,商定好了,钱货两讫,请人收拾了房间,就带着招财搬了进来。
结果当天就出了事。
当天晚上,沈南微正坐在灯下盘账。
她现在收入多了,支出也多了,人吃马嚼都是钱,关键是还很零碎。
沈君芋已经不再需要天天去醉月楼听曲,每隔十天等舒嬿施针,然后按时吃药就行,此刻在沈南微身边的床上沉沉睡着了。
沈南微打了个哈欠,觉得脑子昏昏沉沉,觉得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算账这种事情都不是一般人能做的,看来还是得慢慢物色一个帐房先生才行。
正准备钻进暖和的被窝,就听见外面一阵吵吵嚷嚷,还掺杂着狗叫声。
“阿肆,怎么回事?”
沈南微从窗口往外喊。
阿肆正着急忙慌地跟着大狗往外跑:“东家,是招财过来了,身上有血,怕不是它的,想是奶奶那边出事了!”
阿肆管舒嬿叫奶奶,舒嬿没答应也没不答应,只是回头给阿肆脖子上挂了一个药包:“你这小子胡子重,怕是肺不好,挂着时常闻着,有缓解作用。”
阿肆把这个药包当传家宝一般,对舒嬿的事特别上心。
舒嬿搬家的时候,阿肆瘦小的身子扛着舒嬿的包袱,愣是不让被人插手。
沈南微赶紧趿拉上鞋,顺手扔给阿肆一件厚衣服:“多穿上点,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匆匆赶到的时候,整个房间一片狼藉。
舒嬿其实是个很注重生活品质的人,她甚至买了一个陶土花瓶,将山间野花插在里面,放在床边。
现在也碎了一地,地上有血,有舒嬿平时用的银针。
看起来像是舒嬿用银针自卫,但最后还是被带走了。
沈南微的心揪成一团:“报官,我们得赶紧去报官……”
“东家您看,这里有一张字条!”
沈南微慌忙凑过去,看门口的柱子上用小刀钉着一张泛黄的条子,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两个人对看一眼:“现在去?”
阿肆有且不确定,他虽然着急,但等着沈南微发号施令。
“那不然呢?”沈南微话音未落,人已经在门外,大步跨得阿肆差点跟不上,“要是等明天再去,黄花菜都凉了!”
“舒姨在这边没什么仇家,她搬到这里的事情除了咱们也没人知道,想必是冲我来的。要是因为我的缘故,导致舒姨遭受了什么委屈,那我以死明志都不够。快点,快去!”
一大一小急匆匆穿行在夜色中,幸好北朔城并没有宵禁,即使是晚上也可赶路。
沈南微一路小跑,跑得脸上和后背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随着街边的民房的灯一盏一盏暗下去,沈南微终于赶到了唯一一户还亮着灯的人家。
如同暗夜中的鬼魅的眼,虎视眈眈注视着两人。
隔着窗户,传来喝酒划拳的声音,阿肆弯着腰绕过窗户就要开门,却被沈南微拦住:“进去了,然后呢?”
“然后问他们要人啊。”
“你要,他们就给你,这大半年的,溜老太太玩呢?我跟你说,当初李掌柜来找我,想让我加入他们天香楼,我拒绝了,后来他在我手上也吃过亏,所以我们俩这梁子,剪不断理还乱,见面干就完了,废话少说。”
阿肆虽然常在街头混,但是对沈南微的话还是瞪大了眼睛:“干就完了?那玩意咱们不占理呢?万一咱们找错了地方呢?”
沈南微掏出纸条,按着阿肆的脑袋,把纸条怼在他眼睛跟前:“你看,有错没有?”
阿肆看看纸条上的地址,又看看周围:“没……没错……但是……但是我们又没有看到舒奶奶,万一是误会怎么办呢?”
沈南微长叹一口气:“你这孩子就是老实,等着,一会我打给你看。”
也倒是,不老实的孩子,也不会一个人去要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