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微眉眼如画,嘴角挂着一抹温婉的笑,但那笑意中似乎藏着不易察觉的深意。
“东家,你听我解释,这位陆姑娘她……她真的是我儿时的邻居,此番偶遇,不过是因缘际会。”
君祁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试图解开沈南微眼中的疑惑。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交叠在一起,指尖轻轻摩挲,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陆清婉眼观鼻鼻观心,立刻明白了。真看不出来啊,这呆木头居然还有开窍的一天!
从前在京中时两人一起长大,她跟个假小子一样成日和他们这些男孩子混在一起,甚至还女扮男装偷偷混进国子监。
当然后来被父亲捉住了,好一通教训。
京中都说他们俩合适,可他们俩属实太熟悉,熟悉到看到对方的脸想到的还是年幼时候一起撒尿和泥的样子,爱不起来。
所以当年皇帝赐婚,不仅君祁以上战场为由拒绝,陆清婉也装病装了好几天。
她一直在想,将来君祁若是讨了夫人,该是怎样一位威严庄重的美人才降得住他,却不想是这样一个温婉的女子。
看君祁紧张得手忙脚乱,她展颜笑道:“这位姑娘,我与……”
她看看君祁,君祁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荀”字。
“我与荀大哥确实是自幼的邻居,如今他不在,家里都是我爹和我帮着照顾,他其实人很单纯,也绝不会在外拈花惹草,你大可以放心。”
这都什么跟什么?沈南微脸上一红,别不是以为她特意找过来查岗的吧。
天可怜见,她可从来没有这种心思。
“陆姑娘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二狗的,我来找朋友,恰好遇到了而已。”
君祁一听,又怕陆清婉误会,他也从来没有想要对东家做什么的,又忙着解释:“不是的,清婉,我和我们东家……非常的清白……”
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越描越黑的感觉。
沈南微看了君祁一眼。
渣男,鉴定完毕。
两人一番寒暄,各走各的路。
傍晚,当沈南微再一次准备第二天的饭食的时候,君祁急匆匆回来了。
“东家,我……”君祁欲言又止。
沈南微的脸色很阴沉,完全看不到之前面对陆清婉那样的温和美好
莫不是真的生气了?
难道东家不愿意看到自己和别的女子在一起?
难道东家她……
君祁慌忙解释:“东家,我和陆小姐真的没有什么……”
“你跟我来。”
不等君祁说完,沈南微一甩手,让君祁到后院来。
君祁在军中叱咤风云,还是头一次跟一个犯了错的学生一样,被先生揪着耳朵揪出来。
他那么高的个子,在沈南微面前居然有些心虚。
“我问你,你今天下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我……我今天下午回家,路上遇见了陆小姐,然后就……然后就是你见到的那样了,东家,我真的是清白的。”
沈南微沉着脸:“我眼睛不瞎,我脑子也不傻。你平日在我这里穿得普普通通貌不惊人,可是和陆小姐在一块的时候却穿得齐整。
而且陆小姐的妆容如此精致,面容白皙,也不像北朔城的人……”
完了,君祁想,东家一定是吃醋了,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不应该说谎的。
君祁从来不说谎,这次若不是为了给奸细放个空子,也不会在这里隐姓埋名。
他悄悄握住虎符,纠结要不要和沈南微说出真相。
这么些天来的相处,他已经比较信任沈南微,知道沈南微是一个知道轻重的人,那么,也许告诉沈南微自己的身份也许也没有关系。
等事成之后,他会好好求父皇给沈南微一笔赏赐,赞她助军有功。
却不想沈南微看了看周围,神色很是担忧,压低了声音:“你如实告诉我,最近城中搞得人心惶惶,军中正在搜查的奸细,是不是你?”
君祁一愣。
原来沈南微以为自己是奸细,心中不免感动,像沈南微这样以国家大事为己任的贫民百姓真的不多了,何况还是个女子,竟然又如此大的格局!
没等他回答,沈南微又满目忧色:“于情,我该将你保护起来,于理,我应当将你押送官府。实在难以抉择。
你我相处这么久,你也帮我做了不少活计,当初那些钱就当我学雷锋做好事了。
你快走吧,回到你自己的国家去,以后不要再来了!我就当没有见过你!”
沈南微悲壮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向外挥挥手,示意他快走。
君祁如遭雷劈。
什么?学谁做好事?
还有怎么就能放我走呢!我方才还觉得你十分靠谱来着,现在你怎么能这么包庇奸细呢!
躲在暗处偷看的沈君弈转个身,靠在墙上,仰望天空,看起来十分老成地吐了口气。
皇叔忠心耿耿一辈子,便是前世他登基的时候,已经被封为平西王,人人都说皇叔必然佣兵谋反。
可是一直到皇叔薨逝,都没有过谋反的心思。
就自家小姨这个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