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余温住的,比沈南微住的好多了。
住在这儿的要么是官宦,要么是富贵人家,最次最次的便是举人,周余温能住这儿,完全是托沈南微的福分。
房子的租金是沈南微在交。
“我去敲门。”小厮自觉,跑在沈南微前敲响院门。
不一会儿,周家院门从内打开。
出乎沈南微和小厮意料的是,推门而出的是位女子。
瞧发式衣着是位闺阁女子。
沈南微不记得周秀才有这么个表妹。
“你们是?”对方态度算不上温和,尤其在看到沈南微后,“莫不是……你就是周公子口中,日日痴缠他的妇人?”
周公子?
“周公子性子纯良温柔不与你计较,我却看不惯你那般行事,两个孩子的娘亲了。”
沈南微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夏轻菀。
周余温的未婚妻。
只是……她怎么会在这儿?按时间线,她该在北州城才是。
“且周公子早与我订有婚约,我瞧你模样长得也不差,何必缠着一个已有婚约的秀才郎?”
“姑娘误会了,我们是来讨钱的。”沈南微打断对方,“你瞧,这是账本。”
她示意小厮把账本递给夏轻菀。
无论对方为什么在这里,于她而言是好事!夏轻菀在这里,周余温便是为了面子也要偿还她银两。
“讨钱?”
“你同这位姑娘讲。”
“嗐,是周公子在我们小店五六月份记的账,不多,五两银子。”
小厮引导夏轻菀翻阅账本,“姑娘您看,小的是不是没有说错?这里一笔一笔都记着呢。”
“换方法了?”二人又是没想到,对方看到这样的证据,只是道:“我算是见识了余温口中的不择手段是怎样一个不择手段。”
“余温怎会欠你银子?我瞧不过他困苦,令丫鬟送他银子,他看都不看。你说他欠你银子,真真是好笑,伪造一个劳什子账本,就以为我会信是吗?想要破坏我和余温的婚事?你死了这条心,我再清楚不过余温的品行。”
“你昨儿闹的荒唐事我听说了,为了同余温离开这里,连自己亲生孩子都要卖掉,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的母亲,怎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小娘子。”
周余温倒是有一张颠倒黑白的巧嘴,把人骗得团团转。
眼前少女还在“叭叭叭”地讲,沈南微道,“你说这账本是我伪造的?”
“嗬,你莫不是觉得除你以为的人都是傻子?”夏轻菀厌恶,“不想闹得太难看就赶紧滚!”
“这位姑娘,您冤枉沈姑娘了,这……的确是周公子……您若不信,我带您去食肆看看。”小厮慌忙捡起夏轻菀扔到地上的账本。
“周公子爱同几个朋友去我们那儿,两年前起就是记在沈姑娘账上,谁同您讲沈姑娘有两个孩子?”
小厮心疼地拍着账本上的灰,若是要不来账……掌柜的又要扣他工钱了,也怪他这破脑子,平日里周余温来,他怎么就那么上赶着去伺候。
也没想到,一个秀才欠银子不还。
“那两个孩子是沈姑娘姐姐的,她姐姐走得早,孩子就成了沈姑娘照顾。”
“她这样的性子,她姐姐临终前脑子出问题了吗?把孩子交给她照顾?”夏轻菀轻嘲,“你们二人赶紧滚!不然我报官!”
“胡搅蛮缠。”她“呸”了声。
“报官?求之不得。”
只是不知周余温让不让他们报官。
沈南微视线落在夏轻菀身后,这个时间段,周余温应该在家。
“真是狗皮膏药。”夏轻菀气笑,“你容貌亦是不错,便是带着两个孩子,想要再嫁,也易如反掌,何必苦苦痴缠?便是我和余温没有婚约,他将来是要科举入仕,稳坐朝堂,你觉得他会与你有牵扯吗?”
“夏姑娘不是要报官吗?我们报官。”她来此,真的只是为了要回银钱。
怎么不信呢?
不止夏轻菀不信,连她身旁那小厮看她的目光亦愈来愈复杂。
约莫是觉得她利用周余温欠账一事纠缠?
“……夏姑娘”自院内传来一道声响,“若要报官,我与你们去,夏姑娘尚待字闺阁,怎能辱没她的名声?沈姑娘亦是,我与那小厮去衙门。”周余温从院内走出,满身书卷气,样貌温润好似玉。
“周公子不可,我与他们去就是,乡试在即你莫要为这些事分心。”
夏轻菀劝阻。
“好啊。”沈南微应得快,“周公子都这样说了,你还不赶紧和他一起去?还在这里等什么。”她提醒小厮。
“你……”周余温还未说什么,夏轻菀先是蹙眉,“余温马上就要参加乡试,你这会儿这么闹,对你有什么好处?难怪余温厌恶你。”
“只为着自己开心,不管他人死活。”
“轻菀。”周余温拽住她,“我随他们去一趟,不费什么功夫,这处不安全,你尽快回府。”
“余温。”夏轻菀担忧,“她这性子,你真同她去了,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
“罢了罢了,左右不过要银子,予他们就是。”夏轻菀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