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舟换好衣裳时,已是夜深人静。
轻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
竹屋内的烛火闪烁,光影交错,映照在他那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上。
江行舟打坐在床榻,凝神修炼,气息悠长。
刚刚修炼了几轮,他忽然听见院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江行舟收回修炼的心神,起身走到门前,拉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身着墨绿色长裙的妙龄女子,眉如远山,眼似秋水,如月下的清荷,笑容温婉的同时,眼里又带着几分狡黠。
“不知苏姐姐今夜登门,有失远迎,还望苏姐姐不要责怪。”江行舟拱手道。
苏冉抿了抿嘴角,笑得恣意。
“我带了点青荷醉,此酒尚温,江弟弟想不想尝尝?”
江行舟这才看到了对方手中忽然出现的酒壶。
尚温这酒先前是放在哪里?
江行舟没有多想,将苏冉迎进屋内。
苏冉连自己身上那点精元和灵气都看不上,自然是不会在这酒中下东西。
江行舟随即取出两个酒盏,为自己与苏冉各倒了一盏酒。
酒液温润,带着一股浓郁的香气,在舌尖化开,唇齿之间回荡着甘甜的余韵。
苏冉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游走在江行舟的手背上,似有意无意地触碰他的皮肤,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逗。
“感觉如何?”
江行舟看着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反手将她的手握住,放在手心轻轻揉捏。
“酒甚香,但远不及姐姐醉人。”
苏冉眨了眨眼睛,眼睛微微眯起。
“那这酒还喝么?”
“酒要喝,人,我也想要”
屋内的气氛变得更加浓烈,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
夜色渐深,竹屋内灯影摇曳不定。
直至天色微亮,晨曦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映照在两人身上。
江行舟醒来时,屋内依旧弥漫着一种温暖的氛围。
苏冉躺在床上,发丝凌乱,脸色红润,蜷缩成一团,像极了一只乖巧的小猫。
江行舟披上长袍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跟苏师姐共事,简直就是享受啊。”
虽然在两人交流过程中,苏冉没有运转采补功法,但是江行舟每次都能获得不菲的道韵。
如此看来,反倒是自己占了便宜。
身后传来声响,江行舟转头看去,苏冉轻轻坐起身,披上了墨绿长裙。
“还得是江师弟你的技术好,体力也不错。”苏冉打了个哈欠。
“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兑换处值守了,过两日再来找你。”
江行舟喊住正要离开的苏冉。
“苏师姐,我想种植一些龙须草,不知兑换处可有龙须草的草籽?”
苏冉知道江行舟有心习武,自是没有猜疑,但还是好心提醒。
“这外门灵气浓度太低,培育龙须草极难,需要消耗极多灵石,自己培育不如直接兑换来得划算。”
“不过你想试试也没事,兑换一份龙须草的草籽需要十块灵石。”
“外门兑换处没有龙须草的草籽,你若是需要,我让人给你带一份来。”
江行舟将苏冉送出门外,苏冉莲步轻点,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把淡青色长剑,飘然而去。
“什么时候我也能御剑啊”
江行舟苦笑着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屋内开始修行。
虽然昨夜没有消耗精元,但江行舟照旧修炼了数个时辰的《补阳诀》。
修行一事,靠的就是水磨功夫。
数日后的一个清晨,山林间的雾气尚未散尽,铁竹山灵田旁已聚集了一群炉鼎。
他们个个神色复杂,或抱着麻袋,或背着谷篓,排成长队,等候上交米供。
江行舟刚从洞府赶来,手里提着四个大麻袋,里面装满了碧梗米。
如今对于他而言,这四百来斤的分量根本不算什么。
他远远便看到灵田前聚拢的人群,隐约能听见怒喝与低声抱怨的混杂声音。
每年到了上交米供的日子,气氛总是这般压抑。
“老江,快过来!”陈大虎在队伍中向他招手。
江行舟提着米袋走了过去。
“你怎么回事?来得这么晚?”
陈大虎低声道:“听说昨天铁牛山那边,一个炉鼎因交不上够数的米供,被打得骨折抬回去了,咱们可得小心些。”
江行舟点了点头,目光扫向不远处的场地。
灵田中央,一张竹椅高高地架在土堆上,竹椅上斜靠着一个瘦小枯干的中年男人。
他一条腿蜷缩着,另一条断腿挂在椅沿上晃动着,仿佛彰显着他的与众不同。
刘瘸子眯着眼睛,嘴里叼着一根烟杆,左手随意地抓着一把瓜子,不时往嘴里送。
他懒洋洋地看着面前的谷堆,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每当有人上前交粮,他总是抬抬手示意旁边的狗腿去处理,连头都懒得转一下。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男子,腰间插着一根棍子,眼神里透着凶狠与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