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除了无尽的天空,别无他物。
熙珠听着后来上来的员工们的哀嚎,偷偷瞥了一眼白司言。
男人从刚才起话就少了很多。
他第一个到达山顶后,立刻戴上了耳机,专注于某件事。
是工作吗?都到这儿了还在忙?
“来来,大家在风景好的地方站开点!”
正好宣传部部长把四散的员工们召集起来。
于是一个助手立刻拿出了相机。
“来张纪念照!举起横幅!小心悬崖!别推后面的人,前排稍微蹲下点……”
员工们像是已经拍过很多次一样,迅速找好了位置。
熙珠在这期间有点手忙脚乱,最后决定不引人注目地站到最后一排。她在人群中小心翼翼地露出脸。
“好,这是青瓦台宣传部的最后一次集体活动。看到大家聚在一起,真是感慨万千!我们数到三拍照!大家右手举起来,做个加油的姿势!”
弯曲的树木与天空相接的地方。
人们用力举起右手,像一幅画一样的照片被定格在镜头中。
“啊——!”
突然有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转向声音的方向。
白司言也急忙迈动双腿,拿着横幅。
“有人掉下去了!”
有人声嘶力竭地喊道。人们迅速跪下,向悬崖下望去。
只有陡峭的悬崖。
呼——
呼——
猩红的枫树像波浪一样起伏。
吞噬了一个人的悬崖静得可怕。
“洪熙珠——!”
只有一个男人破裂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宣传秘书室完全陷入了紧急状态。
在工作坊期间,一名新入职的手语翻译员发生了意外滑倒事故。
“119呢?我们联系了多久了!”
宣传秘书对着手机大声咆哮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甚至对着空气挥舞着手指,逼迫对方。
在总统任期的最后阶段,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不幸事件。
如果考虑到政权的维持,绝不能给其他政党任何借口。
尤其是公务员的安全意识问题,更是容易被攻击的素材。
“搜救队马上就要到了。”
这时,一个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磨碎了一样插了进来。
那是眼白已经充血的白司言。
宣传秘书发现了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冷静下来了吗?”
“……”
白司言再次咬紧了牙关,破裂的牙龈再次散发出腥味。
他明知道这样做不合礼仪,但还是向地上吐了血。
一向冷静自持的他,这次彻底失去了理智,这还是第一次。
员工们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跺着脚。
他一直留在山顶,直到第一次直升机搜救失败,他才把心中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他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连说话的能力都忘记了,呆呆地愣在那里。
“洪熙珠翻译员和你的关系,员工们还不知道。”
“……”
“你现在的样子,实在是不堪入目。”
洪熙珠就在眼前消失了。
这是他从未敢想象的事情。
“还没有联系上吗?”
“手机关机了。”“没有其他通讯手段吗?”
“……”
他感到一阵恶心。
完全的无力感。
经历了不安定的时期,成年以后,他从未感受过的失败感再次将他全身紧紧缠绕。
他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
我为什么拼命往上爬?这都是为了谁?
我下了多大的决心,你怎么能消失?
白司言吞下苦涩的唾液,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真的是你,如果我的怀疑真的成立——。’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落到了山脊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