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来,就只是放我下来,谢谢。”
淋湿的刘海紧贴在她的额头上。察觉到这一变化的巡警猛地踩下了刹车。
熙珠一解开锁就冲了出去,弯下身子。
“呕……呕……!”
因为没有吃下什么东西,只能吐出一些酸水。
什么声音能替代我?
什么短信能替代我?
到底想让我传达什么……!
究竟想从白司言那里听到什么……!
面对能够黑进警车并操控对讲机的绑匪,熙珠顿时感到压力山大,判断力也因此变得模糊。
她自认为经历了许多事,但再次感到如此无助,如同迷失方向一般,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忍住眼泪,她双膝跪地,用力忍耐。
‘那电话,大不了再重拨就是了……!’
为了保护父亲,更为了摆脱那场她誓要结束的政治婚姻。
‘我也是早就打算走到底的!’
不打这电话,这局面可能就要爆发。
绑匪虽然搞笑,却不稳定,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爆发。
“……呃?”
这时,跟着熙珠出来的警察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他摘下眼镜又戴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某个方向。那眼神,仿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一辆和路边不相符的巨大黑色车辆。
偏偏它还跟着警车停在了这里,更加可疑的是,从后座上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
乌黑的皮鞋,熨帖的裤子,显腰线的背心和宽肩的夹克。
反应最先从警察们那里爆发出来。
“哇……!这不是青瓦台发言人吗?在电视上经常见到您!”
“哎呀,真是不可思议!您好!”
“是的,您好。”
低沉的声音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哇,这像做梦一样……”
“真是太帅了呀。”
“辛苦了。”
白司言轻松地应对着,顺便瞥了一眼这边。熙珠狼狈的样子与他的目光相遇。
他的无表情间一闪而过某种不明的情感。男人直视着熙珠泛红的眼睛说道:
“你们可以回去了。”
“什么?”
“到这里就辛苦了。”
虽然客气,但却明显是在下逐客令。
巡警怀疑地看了两人一眼。白司言挡住了警察的视线,紧紧按住他的肩膀。
“案件的处理,我会亲自前来。”
“你们两位,是什么关系……”
警察偷偷瞄了熙珠一眼,问道。“她现在身体很差,得赶紧去医院……”
“你很关心啊。”
“嗯?”
“你就是这样执行公务的吗?”
白司言微微皱起眉头。
“是……是吗?在车里她也很不安。”
巡警歪着头但认真回答道。
“她是我负责的人。”
“什么?”
“她是我妻子。”
“啊……!”
警察眼中的惊讶瞬间显现。
随即,他对熙珠投来了明显不同的目光。好奇心的脑袋探了出来,白司言的脚步也随之移动。
巡警又一次被他的肩膀挡住了视线。
“现在您可以走了。”
“啊……好的……”
警察挠了挠后脑勺,回到了车上。直到那时,白司言依然彻底遮住了他们的视线。
‘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熙珠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他。
“你是在想我怎么找到这里的吧。”
“我给你安排了保镖,疗养院的护士也知道我的号码。”
男人似乎有些烦躁,松了松紧紧系着的领带。
他知道这家疗养院?
除了保镖的事,她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我留下了联系方式,让他们在你父亲病危时联系我。”
她感觉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拳。
不是洪会长……他知道熙珠来看的是她的亲生父亲?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的眼皮微微颤抖。
“把你父亲转到另一家疗养院吧,以防万一。”
“我大概知道是谁干的。”
他紧闭着嘴,颌骨显现出来。
“竟然敢动到这里。”
他低沉着声音,脸上的表情消失了。他那冰冷的气势让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但在熙珠看来,他那样子像是在替她发火。 她紧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虽然愤怒的原因不同,但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分享同样的情感。
即使是错觉,此刻冷酷的丈夫也在共情她。
认识他已经二十年了。
在那段禁止言语的岁月里,她只能偷偷仰慕他。
但这一次,似乎终于有人回应了她的求救信号。
跨越了那漫长的岁月。
“回家吧。”
“你不用担心,父亲的事我会处理。”
他的话让熙珠的泪水瞬间涌了上来。
她再也无法忍耐。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