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辉中,徐容容无语的看着面前的小木盒。
穆易将徐明的话一一转述完后,看着自家夫人的脸色,补充道:“因徐大人明日要前往渠岚县任职,沿途会经过白杨书院,所以徐四少爷会随徐大人一同启程。因而方才将木盒交给属下后,不等属下多言,便匆匆赶回去了。若夫人觉得此物不妥,属下即刻前去归还。”
徐公子是乘马车回去的,速度岂能比得过侯府中的骏马?
最多追赶几条街便能赶上了。
徐容容瞪着小木盒,半晌后吩咐文摇:“打开看看吧。”
“是。”
小盒子扁扁的,打开后只见里面除了几张纸外,空无一物。
文摇将那几张纸展开后,有些讶异:“小姐……”
她将东西递给了徐容容:“是契书。”
一共六叠。
徐容容凝眉,她从文摇手中接过来细瞧……其中三叠是位于京城的铺子、还有一叠是京郊的庄子,这些都是记在徐柳氏名下的;另有两叠分别是老宅的铺子和庄子,记在徐明的名下。
这六叠契书,除了主家的签名印信之外,还附上了官府的的印信。
在大周,百姓之间若想要交易田契铺子等产业,除了要有主家印信的契书之外,还需要有官府印信担保,以此证明交易并非通过不当途径进行的。
徐明把这些交到她
手里……的确是要奉上手中产业的意思啊。
徐容容再看一遍,更是发现了其中的名堂。
“这些都是夫人的嫁妆啊!”文摇也看出来了。
在徐府时,她曾帮徐容容管过几日家,从账册记载上不难看出府中产业有哪些。
而四少爷如今送来的这些,正是记录在徐柳氏的嫁妆单子里中的,但因为嫁妆是私产,所以公中从未计算过这些田产铺子的出息,契书也没有计入公中产业。
想来,徐柳氏是想把这些留给自己的独子徐明。
只是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他全数拿来当做赔罪之物了。
“若奴婢没有记错的话,这的确是四少爷手中的全部了。”文摇低声说。
徐容容点了点头,她心中自然有数。
她将契书叠好,重新放回木盒中,冷笑一声:“徐府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只怕父亲已经恨毒了我,今日明哥儿过来想必也是自作主张,更何况还要把手中的产业系数给我用来赔罪……难怪他今日前来一个人都不带。”
“不过,我要这些做什么?”徐容容笑着说完,将木盒递给穆易:“有劳易长史挑一匹快马,将盒子退回去吧。”
“是。”穆易接过木盒,思忖片刻后开口道,“不过就方才看来,四少爷怕是对此事十分坚持,属下到时可否用强?”
徐容容
:“……”
不过看穆易慈眉善目的样子,想必与成年人沟通不在话下,面对徐明这样的少年……
算了。
徐容容看向文摇:“那就由你和穆艾去吧,你说的话,他应该会听。”
“是。”文摇应道。
“你告诉他……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这些年来在徐府所受的苦并非是他造成的,无需他来补偿。更何况……那些过往也不是他能补偿得了的!区区几个铺子,我还不放在眼里。”说话间,徐容容的眸中皆是冷漠之色。
时辰不早了,文摇不敢耽搁,由穆艾护送快马加鞭向徐府赶去。
终于在徐明快要转进巷子前,拦住了他……
听完文摇转述的话,少年垂头丧气的站在马车旁,整个人透着无尽的落寞。
小木盒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用手指摩挲着木盒:“长姐还是不愿意原谅我。”
看着少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文摇不准备再多费口舌:“四少爷明日便要离京,奴婢祝您一路顺风。”
说完,她便准备重新上马。
徐明喊住了她:“有件事,我想请你转告给长姐,还请借一步说话。”
说话时,少年仿佛下了很大的一番决心。
文摇微微一怔,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穆艾。
徐明见状,便小声补充道:“我不骗你,只是此事隐秘,不便在此处说
。”
穆艾环顾四周后,握着文摇的手:“你且听听他说什么,有我在,你放心。”
文摇点了点头。
徐明带着文摇转入角落之中,穆艾的目光始终跟随在二人身上。
“此处无人,四少爷可以说了。”文摇开口道。
徐明咬着唇,低头思忖片刻,方才讷讷道:“这些日子府中杂事很多,除了仆从们准备离京的事情外,人牙子也频繁出入……毕竟府中超制的仆役需要发卖。人多眼杂之余,多是陌生的面孔……起初我也并未在意,直到这两日我才发现有几个陌生人长时间在父亲书房中逗留,不知与父亲商谈些什么……我怕父亲再出什么意外,昨日躲在外面偷听,他们所说之事我听不清楚,但隐隐能听出那几人的身份。”
徐明顿了一下:“他们都是四皇子的人。”
“四皇子?”文摇讶然。
“正是。”徐明点了点头,继续说,“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