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为了打消徐容容的怀疑,穆戎忍着不适吃下了云花糕,更是拼着性命接下了差点要命的一箭!
自那之后,徐容容便再未显露过对他的怀疑。
而这些日子来,他亦事事小心谨慎,自信并未露出丝毫端倪。
可如今……
她终究还是再次怀疑了。
想来是自己在朝中的布局,以及太子和二皇子与前世截然不同的结局,让她瞧出其中的古怪了吧。
看着她探究的双眸,他其实有太多话涌上心头。
今晚月色正好,好到让他有那么一瞬,想把一切尽数告知。
但最终,他还是将千言万语尽数按下,而是笑着问:“怎么?容容觉得我哪里安排的不好吗?”
“当然不,侯爷是安排的太好了……”徐容容答道,“事无巨细的安排,面面俱到的谋划,让我有种错觉,不知侯爷是不是得了什么机缘,从而知晓朝局如何发展,这才提前做足了筹谋。”
穆戎:“……”
他深深看着眼前少女,就在她说话时,眼底的那道戒备再次浮现。而这种戒备也让他彻底断了告知真相的念头,眼见婚期在即,他不想让一切功亏一篑。
于是,他笑着俯下身
来,在徐容容猝不及防间,啄了一下她的嘴角:“若果真如此,我定然要请那机缘提早安排我与容容相遇,以解这些年的相思之苦。”
虽说他借这个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但方才所说也的确是他的真心话。
若是让他重生回十三岁那年,回到徐容容第一次出府向他求助的那日,该多好!
他和她,都不用经历两世的折磨。
他会好好的爱她,疼她,宠她。
而她,也会在情窦初开时看到他全部的真心,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时刻怀疑他是否还会再次伤害。
徐容容冷不丁的被他啄了一口,下意识后退半步,瞪了他一眼:“说的是朝堂之事,侯爷又扯到我身上做什么?”
见她并不上当,果然这些小动作已经无法扰乱她的心神了吗?
穆戎自嘲一笑,正色道:“容容方才也说,为了相帮三哥定然要提前布局。在宫中,三哥不是最得陛下宠爱的皇子,也是最不擅谋算人心之人;而在朝中,他为了避嫌从来不培植自己的势力,若要助他,我若不像现在这般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又怎能对抗那些心怀鬼胎的牛鬼神蛇呢?”
“真的吗?”徐
容容狐疑道,“那怎么……”
那怎么……前世你与他会是那般结局?
但这话,徐容容却无法问出口来。
穆戎自是知道她想问的什么,于是故意道:“什么怎么?”
徐容容轻咳一声,别过头去:“没怎么……”
她选择沉默。
同一弯明月之下,两个人心思却各有不同。
就这样又在院子中走了半刻钟,徐容容下意识的搓起手背。
穆戎见状眉头微蹙,然后说道:“夜风起了,容容还是先回房吧。”
“嗯。”徐容容点了点头。
送她走到门口,文摇和洛书陪着她回房。
穆戎看着少女缓缓而入的背影,神色逐渐凝重:
饭后在院子中走了半个多时辰,换做旁人已经微微出汗了,可他的小姑娘却还是浑身发冷。
今夜,不知道她要怎么熬过去,也不知道竹香雅苑是否做了万全的准备。
文摇伺候徐容容躺下后,推门而出。
见到穆戎还站在院中,她有些诧异:“小姐已经睡下了,侯爷怎么还未走?”
穆戎不答反问:“府上可有给大小姐准备姜糖水?”
文摇应道:“已经备下了,奴婢这就要去厨房取来。”
“可有准备汤
婆子?”
文摇闻言终于知道为何侯爷还留在此处没走,她笑道:“侯爷就放心吧,肖嬷嬷都已经安排好了!小姐的睡榻已经烫得热热的,还留了一个汤婆子让小姐抱着睡,定能助小姐安眠。”
穆戎点了点头:“如此便好。”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洛书便从房内出来,她看着文摇站在廊檐下发呆:“怎么了?你不是去厨房给小姐拿姜糖水吗,怎么还杵在这?”
文摇回过神,将方才穆戎叮嘱的事情说了:“……没想到侯爷一个男子,竟然连这些事都晓得,想必大婚之后他待小姐定然十分妥帖。”
洛书笑道:“那是自然,他若是不好,咱们小姐定然不会嫁他!”
……
午夜时分,整个竹香雅苑都陷入了静谧之中。
为了防止自家小姐今夜需要人侍候,文摇抱着褥子在外间守夜。
一阵风吹过,她只觉得后颈处一阵酸麻,便身子一歪睡了过去。
而那阵风则化身为一道黑色的身影,绕过她进了里间。
鸦青色帐缦后面,是徐容容那张睡的不太安稳的面庞,她的牙齿轻轻咬着嘴唇,眉心深深蹙起,身子也在有
意无意间抽动。
穆戎见状,慌忙翻身上榻:他就知道!
昨夜的尴尬之后,他回府便钻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