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徐容容把洛书喊了过来,附耳吩咐了几句。
洛书闻言不住的点头,接着便麻利的跳下马车,朝着药铺门前的人群小步跑了过去。
穆戎旁观了整个过程,也听见了徐容容的叮嘱,待洛书离开后便笑道:“你不是说舒庆自己可以应付吗?怎么还要派洛书过去帮忙?”
徐容容眉眼弯弯:“于医术一事上,舒庆自然游刃有余。但若想让更多人知道他的高明之处,自然需要有帮腔作势。”
说完,她看向了窗外。
先前她还在想如何借施药一事,让舒庆在京中声名远扬,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到了眼前,既然人命已经救下,那么其他的……便由她发挥吧。
洛书挤到了药棚下,看着那位脸色苍白的妇人,略带夸张的咂咂嘴:“哎呀呀!看你这一身衣服洗到发白都不舍得扔,袖口更是补丁摞补丁。可你省吃俭用攒下的那点银钱,都被你家汉子拿去给那青楼女子啦。”
“可不是吗?听说进青楼一杯茶水便要二两银子,若是要上楼,只怕没有十两下不来的。”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
“你怎么这么清楚?看来是常去?”
“放屁!没吃过猪肉
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众人的议论声虽然不大,但妇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她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此时更加难看。
因为过度的气愤让她浑身发抖。
眼神中更是充满难以置信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丈夫。
这个引起众人议论的声音如此耳熟,舒庆循声望去,竟然是洛书。
洛书一边参与众人的讨论,一边冲舒庆点了点头。
此时他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定然是县主安排,于是心下也有了谋算,他看着那妇人:“你如今还想替他隐瞒吗?你可知道,他所作所为皆是冲着取你性命来的。”
“不会……不会的……”妇人此时还有些难以置信,她喃喃的摇头。
洛书在一旁高声道:“怎么不会?咱们可都看得清清楚楚,方才若不是这位神医出手,你就要死在大街上啦!你若到此时还不说实话,只一心维护这个负心的汉子,只怕等下次他再出手时,你就没有今天的好运啦。”
“这小姑娘说的有理,你若有隐情便快点说出来吧,我们大伙也好为你做主。”
“是啊是啊!”
洛书的话,再次惹来许多人附和。
其中有人是真心为妇
人考虑,但更多的人是出于八卦之心,但无论动机如何都无所谓,徐容容要的便是众人七嘴八舌逼出的实话。
见到众人一边倒的要为自家婆娘出头,那汉子急了,他瞪着自家婆娘:“你!你别乱说话!再说,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若你真的不曾去过,又怎么会沾上零陵香?”有人大声反问。
另有一人道破了汉子的身份:“我见过你,你不是在车行扛送包裹的苦力吗?那等活计一天才二十文钱,你能去青楼不知道坑了你婆娘多少银钱!”
洛书闻言,意味声长的说:“哦……这就难怪了,怕是你婆娘如今不肯给银子了,你才痛下杀手的吧!”
“放屁!她能给我什么银子,她一天连十文钱也挣不到!”
“所以她既没有钱给你,又不如青楼女子貌美,你才更不想留她吧。”洛书抢过话头。
“呃……”那汉子一时哽住。
“胡三!”妇人怒目圆睁,气的浑身发抖,“你真是畜生!”
叫胡三的汉子见状,知道大事不妙,连忙想要扑上来堵住自家婆娘的嘴。
但周边的人岂能容他得逞,在他还未动手之际,便将人牢牢按住。
妇人双眼
通红,她撸起衣袖,手臂上累累伤痕便显露在众人眼前:“十几年了,我跟你十几年,也被你打了十几年!你说我没用,是你的累赘,在外头受了委屈便回来拿我泄愤,我都忍了!可你竟然为了那腌臜地方的人,要杀我?”
“前日你醉醺醺的回家,不问缘由一棍子就将我打翻,往死里下手,你……你好狠啊!”
妇人哭得不能自已。
围观的人啧啧称奇,更有一些同为女子的妇人一口啐到胡三脸上:“果真是畜生!”
胡三被摁住,动也不能动,跟着他同来的两人,此时也躲在人群后面不敢露头,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惹一身骚。
胡三欲哭无泪,只能扯着嗓子喊:“你别听他们挑拨离间!我若真的想害死你,干嘛还送你来医治?”
他这一嗓子,让人群中突然安静了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这倒也确实,若他真的想要害自家婆娘,悄悄放在家里等死便行了,何苦抬出来医治呢?
胡三见状知道众人被他说动,于是想要摆脱钳制直起身来。
可舒庆的一句话,便再次把他打落谷底:
“你之所以送她过来,并不是为了救她,而是笃定我救不活她
吧?”
舒庆看着冷冷的看着胡三:“我方才说过,她的症状昨日就已经很严重了,若你真有心救她,昨日就该送医,可你却不管不问,非要等到只剩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