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内,这段时间以来,始终被乌云笼罩一般。
而这两日,气氛更是差到了极点。
除了那些必须去侍奉太子的人之外,其余的侍从都躲在自己的房间,轻易不敢出去,怕惹了太子眼烦,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因此,东宫里少有人烟,往常最热闹的后园,如今安静的可以听见湖上冰块融化的声音。
而太子内书房里,已是一片狼藉。
这两日已经摔碎了无数物件,无人敢上前收拾。
府中的几十个属官,都整整齐齐的跪在书房外,一个个像鹌鹑一样缩着头,无人敢说话。
东宫女眷也躲在房中,闭门不出,只除了……新宠赫尔梅依旧在自己的院中舞蹈。
只是太子已经无心欣赏。
午膳过后,宫中传来旨意,宣太子入宫。
东宫之人偷偷松了一口气,只要陛下愿意见太子,想来一切都有转机。
毕竟陛下对太子的疼爱,人尽皆知。
东宫之中的气氛稍霁,有人想去太子妃那里打听一二,但却被告知太子妃抱恙在身,不便见人。
这并非是太子妃故意寻借口躲着众人,而是眼下的她,的确无法见人……
如今的太子妃双眼红肿,眼眶中满是血丝
,掌心被指甲抠出了无数的血印。
仿佛大病初愈一般,但只有她身旁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她不过是下午时在角门旁的小花园里见了一个人而已。
不知道那人究竟说了什么。
这一夜,她将自己锁在寝宫内,喝的酩酊大醉。
翌日清晨,宫中有旨意传来,宣太子妃入宫觐见。
太子妃用冷水敷面,寒意刺骨让她每个毛孔都在释放着痛苦。
但同时,也将她解脱了出来。
贴身婢女为她摘下敷脸的帕子之后,印入眼帘的便是她那张冷漠的面庞。
“娘娘,您……还好吗?”婢女问话时有些战战兢兢。
太子妃笑道:“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舒坦过。”
她没有带贴身婢女,而是只身一人入宫。
路过了赫尔梅的院子时,看见了那位正在院中翩翩起舞的北疆女子。
还……真是刻苦呢。太子妃心中冷笑。
这里曾是她最喜欢的院子,她与太子恩爱时,也曾说起过,要将这院子留给他们将来的女儿,让她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孩子。
这院子也不是没有旁人打过主意,但太子惦记着与她的约定,从不将此处赏人。
她以为,那个男人不管纳了多少女子入东
宫,终究对她这个太子妃是不同的。
可如今,太子将这个院子赐给了赫尔梅。
呵……
那个低贱的北疆舞女,有资格做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吗?
她冷冷的眼风扫了过去,而院中舞蹈的女子浑然未觉。
兀自展露着自己的柔媚,仿佛一切风波都与她无关。
是啊,她只是一个玩意儿罢了,只需要在床榻上侍候太子。
太子即便将来不能再做太子,但凭借陛下的宠幸,也还能做一个闲王,少不了她的荣华富贵。
陛下的雷霆之怒与她何干。
自有人替她承受。
只是,这个人,凭什么是自己?
……
皇庄之事在正月十六的开年朝会上被揭穿,前两日常靖入京当街死人又闹得人尽皆知。
如今这件事,整个京城几乎不知。
皇帝也不准备再做什么遮掩,为了审理皇庄一案,直接停朝两日。
因此案涉及太子,三法司直接被约束在宫内,案件未尘埃落定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宫。
穆戎更是得了闲,一直腻在星辉堂里。
穆易和穆陆时刻关注外面的动向,在宫中的内线时刻有消息传来。
因而,他与徐容容即便坐在家中,也对宫中审案了如指掌。
“楚护卫
和春丫已经觐见完陛下了,入京路上刺杀一案证据确凿,太子与常靖无法抵赖了。”
这个消息,让徐容容松了一口气。
她先前一直担心楚河和春丫是否会受牵连,如今看来,这关算是平安度过了。
只是……
“此案一出,楚河若想要回来,怕是不容易了。”
他在陛下面前已经露了相,若是在威远侯府出没,一旦被人发现,穆戎想要摘清自己在此案中的关联,怕是不容易了。
穆戎笑道:“如此甚好,他成日围在你身边打转,让我这个正牌夫君没有一点安全感。”
徐容容:“……”
好在,对楚河个人而言,也是一个机会。
他在此案中显露出来的身手,想必也入了陛下的眼。
兴许他今生的为官之路,要比前世更快一些。
不管如何,只要别让他再遇见四皇子,再为他所用就好。
徐容容暗自思忖间,宫中的消息又来:
“当街刺杀常氏族人一事,陛下已经查实,此案是常家人自己所为,目的就是让此案死无对证。”
徐容容闻言一怔,她看着穆戎:“那人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