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琉璃一点点的照在桌子上,光斑不断移动,带来罕见的冬日温暖。
樊楼贵为京城四大酒楼之首,又是京城第一酒楼,满桌佳肴自是不同于别处。
徐容容原本是不爱贪吃的性子,可抵挡不住穆戎不断努力。
他能从徐容容的眉眼之间,敏锐的发现她的喜好,变着花样的喂给她。
直到徐容容推拒:“不要了……不要了……”
原本守在门外的穆陆已经有些瞌睡了,但房内传来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震:
果然,还是自家侯爷手段高啊。
谨慎起见,他后退两步,直到完全听不见动静,这才罢休。
不同于穆陆在外的小心翼翼,穆戎变着花样般的将一个梨花点心放在徐容容手中:“容容太瘦了,要多吃些才好。”
要多吃一些,要早点康复,别让他……等的太久。
徐容容哪懂旁边人的心思,点心做得实在精致,即便已经吃饱,她感觉自己似乎还能再吃点进去。
刚咬了一口,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一阵嘈杂。
穆戎勾唇一笑:“来了。”
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冷意。
徐容容不明所以,她好奇的探头看去。
两队全副武装
的禁军开道,后面接着一前一后两辆囚车。
前面囚车中的那人虽头发凌乱,面色蜡黄,但一眼可见是官员身份。
而后面的囚车中,押着一个萎顿之人,蓬头垢面的,像是普通百姓。
徐容容眼波流转,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是……常靖被押送入京了?”
穆戎点了点头,单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
看着后面那辆囚车上的瘦小之人,徐容容想起穆戎曾说过:
太子武天骜给常靖传信,命他从族中寻找一人出来,紧要关头为他顶罪。
想必此人便是那个倒霉的常氏族人吧。
她看向穆戎:“常靖选出的这个替罪羊,看上去倒很是老实听话,万一他真的将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侯爷准备如何应对?”
穆戎笑道:“此人倒也不算是无辜之人,皇庄贩卖人口之事,其中亦有他的参与,有几次常靖向番外运送的百姓还是他亲自押送的。”
“哦?”
徐容容没想到,穆戎连此人底细都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了,当下不由得有些担心:“但若果真如此,此人为常靖顶罪,宫中陛下说不定还真的能被糊弄过去。”
“不会的。”穆戎笃定。
“侯爷有法子破解眼前局面?”
穆戎点点头:“皇庄一案人证物证俱在,常靖与太子若想脱身,便只有这一个办法,但若此人不在了呢?”
徐容容心生疑惑,但见穆戎沉稳的模样,突然明白了过来,她满目惊疑:“侯爷是想……”
她的话音未落,眼睛就被穆戎蒙住:“容容别看。”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柄不知何处射来的利箭,直接洞穿囚车中常氏族人的太阳穴。
“啊……”百姓的惊叫声中,那人软软的倒下。
禁军亦是一片哗然,他们纷纷拔刀,四顾可疑之人。
可正月是京城最繁华的时候,眼下都正处闹市之中,想要找到可疑的踪迹,好似大海捞针一般!
穆戎放开了徐容容:“外面太脏了,怕污了你的眼睛。”
徐容容怔怔的看着他:“方才之事……是侯爷安排的?”
穆戎点了点头,将徐容容在怀中紧了紧:“这下,便无人能为太子和常靖遮掩了。”
太子与常靖的脱身之法,最难破解之处在于陛下。
当今天子对太子的宠爱众人皆知,若真是有人出面顶罪,难保陛下不会顺水推舟。
但若要解此局,仅靠智谋并
没有太大的胜算。
凭武力破解,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外面的局面有些失控,禁军便招来了京兆尹府的衙差们将整条街团团围住。
穆戎不经意的一瞥:“只怕不闹到天黑,咱们是出不去了。”
“看来侯爷千算万算,没想到会将你我二人困在此处吧。”徐容容看他。
而男子一脸的慵懒之色:“容容怎知,这不是我算计中的一环呢。”
说话间,他的脸逐渐靠近。
“能与容容这样依偎在一起,在这里坐上半日,比清除太子更让我欣喜。”
徐容容:“……”
屋中的炭火正热气腾腾,徐容容的脸亦被熏的红彤彤的,在穆戎的眼中,说不出的娇羞。
方才只顾着喂她,倒让他此刻有些饥肠辘辘了。
只是,他想要的美食并非这樊楼中的佳肴,而是……
眼前的人儿。
他的逐渐靠近,将徐容容逼至墙角。
许是这些日子来,穆戎在她面前展露出的都是柔情似水的一面,已经让她忘记他骨子里是心冷如铁,杀伐决断之人。
方才的那道冷箭,才又将她重新唤醒。
而眼下,他逐渐靠近的气息,与记忆中的冷酷融为一体。
徐容容止不
住的颤抖了起来。
穆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