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容容回徐府的同时,穆戎也回到了威远侯府。
虽然他离京之前常住在穆宅,但眼下春旺作为皇庄一案的关键人物,不容有失。
他必须亲自处置才能放心。
这些日子春旺都是由穆陆看守,穆戎倒没怎么过问,今日才算重新见到。
不到十天的时间,春旺就从原先油头滑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皇庄总管,变成了一个鹌鹑,见到穆戎时,他“呜呜呜”努力想要说什么,结果穆戎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
穆陆一脚将他踹进地牢,痛的他直打哆嗦。
威远侯府的地牢,内外共有八名守卫,自然不怕春旺逃走。
“爷,方才怎么不听听春旺说什么?”穆艾陪着自家侯爷从地牢处走出来。
“不用理会他,让他留着话去大理寺说。”这种人,只有越不搭理他,才会让他越恐惧,等这恐惧积累到了一定程度,遇到可以开口的地方,自然会竹筒倒豆子,全部招出来。
穆艾应道:“是,这半个月内,属下会一直留在此处看守他。”
穆戎看了他一眼:“这里交给穆陆就可以了,你先去让军医给处置一下伤处。”
“是。”
处置完地牢的事情后,穆戎去了趟书房。
穆易一直在这里候着,侯爷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各项事宜都由他处理,如今需要一一回禀。
穆戎听完,点了点头,最后说道:“徐柳氏的事,你处置的不错。”
穆易忙道:“这是属下份内之事!属下方才已派人查探过,装着徐柳氏尸身的马车进了徐府后院,想来徐朝前此刻已经见到了。”
“嗯。”穆戎
点了点头。
穆易心中尚有一丝疑虑:“爷为何此时将徐柳氏的尸身送上?若徐家治丧的话,大小姐岂不是又要再等三年才能与您完婚?”
虽然徐柳氏并非徐达小姐生母,又一向苛待于她,但她毕竟顶着徐朝前续弦和徐家主母的身份,徐容容依礼需要为她守孝三年。
这样一来的话,侯爷岂不是要急疯了?
穆戎笑道:“把尸身送回去是为了让容容对徐府有个交代。她离开京城这么久,若是两手空空的回去,岂不会让徐朝前疑心?”
说完,穆戎顿了一下,“至于守孝之事,你尽管看着,徐朝前定不会让此事发生。”
想到那个薄情寡性的徐朝前,穆戎心中不耻。
……
而被主仆讨论着的薄情人,此刻正在自家后罩房内,皱着眉头:“趁现在无人知道,你命人将她寻个隐秘处,埋了吧。”
徐容容即便知道此人无情,但仍旧有些难以置信:“父亲的意思是……瞒下夫人已死的事情?”
“正是!”
“这是为何?”
“为父也是为了容姐儿着想啊。”徐朝前换上了一副慈父的面目,“你想想,若此时对外宣称她已死,那你不是要生生守孝三年?万一威远侯府变卦了该怎么办?你不是不知道,他威远侯穆戎乃是整个京城少女的春闺梦里人啊,他能为你守三年吗?”
若是可以就此解除婚约,岂不是正中下怀?徐容容毫不犹豫:“若侯府变卦,那女儿不嫁便是。”
“那怎么行!”徐朝前大惊,如今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他六品朝议郎眼看着就要做威远侯的岳丈?过去那
些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高阶官员,如今跟他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他岂能容许侯府变卦,女儿不嫁?
但看着长女坚定的样子,他转了念头,“即便不在乎,可还有你二妹妹和三妹妹呢?守孝三年之后,她们都已经及笄了,如今京城的贵女们,有哪个在及笄前还没定下亲事的?”
“女儿不就是?”徐容容挑眉。
徐朝前:“……”
他面上露出一丝尴尬:“但容姐儿你命好呀,是侯夫人的命格!但她们可不行,三年之后,她们还能挑到什么好人家?”
“更何况,二姐儿眼下正与户部程尚书的孙女关系热络,那程家正管着大周的钱袋子,这样的关系说结交便能成的。二姐儿一旦守孝,三年无法出门,只怕到时候程家大小姐早将她忘在脑后了!”
“为父也不想这样,但为了你们姐妹,为父不得不这么做啊。”徐朝前边说,边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待你们姐妹三人成亲之后,为父再寻个由头,说她亡故在老宅。到时候再将她的坟冢迁回徐氏祖坟,全了这一场夫妻情分。”
见他如此惺惺作态,徐容容差点吐出来。
他哪里是为了她们,不过是想攀上户部尚书的关系罢了。
在工部多年未有建树,如今想借着威远侯和户部的关系更上一层楼。
“父亲难道不怕柳氏的人怀疑?”徐柳氏的娘家人,恐怕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容姐儿放心,为父已经打探过了。那柳氏老夫人前几年就已经过世,如今当家的是徐柳氏的兄长,他如今外放岭南去了,不知道什么
时候才能返回江南,对京城更是鞭长莫及,只要咱们不走漏风声,他们是不会知道的,逢年过节的年礼上别露出马脚就好。”
说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