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容容刚刚跑到二门上,就看见一道墨色颀长的身影,正迎面而来。
披风随着夜风摇曳,风尘仆仆。
穆戎并非是一个人回来。
他的身后紧跟着穆艾。
后者伤势还未完全康复,但在这个时候,他亦无暇顾及自己。
在过去一个时辰中,他施展轻功跑遍了昱州城周边的每个军营。
这个夜晚,穆家军注定是无法入眠的。
穆戎刚刚将一切安排妥当,便赶回雅居,他不希望他的小姑娘陷入漫无目的的等待中。
果然,他刚进第二进院子,便见到她匆匆而来。
他连忙拦住徐容容:“怎么了?”
徐容容略带一丝气喘:“文摇应该被带去城南的庄子上了。雅居的管事嬷嬷曾在城南的牙行买来一个姓木的侍女,让她进来伺候。而与她同住的另一个侍女,曾见她深夜外出,回来时鞋上沾染了城南的红土。”
穆戎握住了她的手:“你别着急,我立刻让人去寻。”
徐容容点了点头,接着又摇头道:“但据说城南有红土的庄子竟有五处之多,眼下人手不够……”
隔壁的府衙之中,倒是不缺人,但她亦怕那群人会打草惊蛇。
穆戎看出她心中的顾虑,劝慰道:“放心,人手
之事我来安排。”
他瞥了眼站在一旁的穆艾。
这一次,他未做任何吩咐,穆艾却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徐容容见状:“我也一起去。”
说完,提起裙摆向外跑去。
但下一瞬,就被穆戎揽回怀中,他的右臂伤势未愈,但依旧强势的将少女紧紧搂住。
“你现在去,也帮不上忙,还会让我们分心。”
徐容容跺脚:“难道我就只能在此处干等着?”
穆戎微微一笑:“当然不是,你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徐容容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满怀希冀:“何事?侯爷尽管吩咐。”
看着她眼底的青色,穆戎沉声道:“你太过紧张了,需要放松下来好好休息。”
说完,在徐容容尚未开口之前,将她横抱起来,直接进了二进院子的厢房。
徐容容:“……”
起风了,穆戎走得极快。
进了屋子后,将徐容容轻轻放在榻上。
徐容容气笑了:“侯爷竟觉得,我能睡着?”
她的眉头皱起,眉心两条深深的印痕,穆戎抬手抚在那痕迹之上。
顿时,一阵温热传来。
没来由的,让徐容容心头一松。
穆戎看着她:“你好好休息,一旦穆艾他们有消息回来,我便带
你去救人。”
“放心,有我在,无人敢伤害她。”
见他说得笃定,徐容容心里隐隐冒出一个念头。
可相比那个怀疑的念头,她更希望文摇能平安回来。
连续的紧张,使徐容容的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穆戎看在眼里,更是多了一丝心痛。
见少女仍旧固执的坐着。
他微微蹙眉,接着抬手拂上她的睡穴。
突如其来的疲倦,瞬间将徐容容彻底包裹,她整个人倒了下去。
倒在穆戎的怀中。
徐容容彻底昏睡了过去,而那双白皙的手,仍紧紧抓着穆戎的衣襟,将她内心的不安表露无疑。
穆戎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的小姑娘啊,什么时候能对他有信心呢。
……
昱州城郊。
此时已近子时,周边农户皆已陷入安眠。
一个小小的庄户人家院内,燃着一抹豆大的烛火。
柴房之中,一个少女被蒙住眼睛和耳朵,堵着嘴巴,反绑着双手,丢在角落中。
这里四处漏风,少女冷得不住发抖。
柴房的斜对面,便是这庄户人家的卧房。
此刻,房中坐着一个红衣女子,一个侍女模样的人正垂首跪在她的面前。
“废物!”红衣女怒斥道。
“奴婢知错,还请小姐治罪!
”侍女低头,声音讷讷。
“连人都能抓错,我要你何用!”红衣女一脚踹在侍女的胸口。
这一脚力气极大,侍女吃不住力,向后仰倒。
后脑磕到了身后的木凳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但她顾不上喊痛,又跪了回来:“请小姐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立刻回去将那徐容容擒来。”
“呵……”红衣女冷笑道,“先前她没有防备,你方能得手。如今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雅居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再说,穆戎定会全力护着她,以你的身手,拿什么擒?”
她说完,不知想起了什么,冷哼道:“没想到那徐容容鬼心眼挺多,竟能想出让丫头李代桃僵冒充自己的法子。”
若不是因此,她的人怎么会抓错人?
从徐容容进了昱州城,她便得了消息。
于是,马不停蹄的从京城赶来昱州,只为将她活捉,狠狠折磨,以泄她的心头之恨。
火烛的映照之下,红衣女子的面色狰狞。
往日那明媚鲜亮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