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贾环赶出去玩,贾瑛又回了王夫人屋里。
“母亲,以后别让环儿这么抄经了,他还这么小,字都没认全,我那有几张字帖,以后他不听话,就让他临帖练练字好了。”
王夫人听他替贾环求个好,沉思了一下,便笑着说道,“好,宝玉这个法子也行,让他抄经就是怕他野了心移了性情,改成临帖更好。”
贾瑛知道老母亲这话言不由衷,她就是单纯看贾环不爽,变着法子折腾他罢了,若是能养废他就更好了。
而以贾瑛现在的情况,贾环怎么样对她来说其实都无所谓了,既然宝贝儿子有主意,就听他的便是了。
王夫人既已同意,贾瑛也不多待,让彩霞取来斗篷,准备回了,“母亲,我就先回去了,周嬷嬷,等会让周管家去我那儿一趟,有件事正好要他去做。”
王夫人将贾瑛送出院子,伸手替他戴好兜帽,“宝玉你先去吧,我这就让人去找周瑞。”
慢悠悠回到书房时,周瑞已经在外院等着了,贾瑛取出水泥窑建造图,烧制配方和步骤,递给周瑞,
“周管家,你和李庄头交了银子,之前的事就算过世了,以后用心办事,我记得母亲还有三个铺子,你也去办了,该交多少上来你心里应该有数,收上来以后你留二百两,这是我赏周嬷嬷的。”
周瑞接过图纸卷轴,连忙弯腰颔首,“二爷,奴才知道了,谢二爷赏赐。”
“这几张图你收好,这幅图交给李庄头,让他按着图纸把这座窑建起来,这几张是一些物料配方,你安排几个人分开去采购,都运到庄子里,按照最后这张纸上的步骤,请几个匠师过来,给我把东西烧出来。”
周瑞拿着图画和配料单子看了看,心里有了大概,“二爷,奴才知道怎么做了。”
贾瑛见他看完,点了点头,“需要的银子,去找凤姐姐领,去吧。”
周瑞行礼告辞出院,来到凤姐院里,“平儿姑娘有礼,宝二爷有事要办,来找琏二奶奶领牌。”
平儿见周瑞亲来,作为府内四大管家,还是从王府跟着王夫人一路过来的老人,不敢怠慢,“周管家稍坐,我这就去禀报奶奶。”
平儿正要进屋,凤姐抱着肚子已经出来,已有六七个月的身孕了,“周管家今儿怎么亲自过来了,可有什么要事?”
周瑞赶忙行礼,回道,“禀二奶奶,宝二爷吩咐我去办事,特来领牌。”说完递上帖子。
凤姐听到是贾瑛的事,居然让周瑞这个管家亲自来领牌去办,不免有些疑惑,接过帖子放在一边,
“宝玉?他能有什么事,这可是稀奇了,我倒要去问他一问,不知周管家需要多少银两,平儿取对牌来。”
周瑞见她看都不看,心里微微点头,回道,“需三十两银子。”
凤姐签了对牌,递了过去,周瑞领牌告退。
凤姐平儿看着周瑞出门,相视一眼,都有些疑惑,平儿拿起帖子打开看了看,却是什么建窑,又是采购什么石灰石,粘土,煤粉,铁矿粉之类的。
“奶奶,你看,宝玉要周管家买这些做什么。”
凤姐拿着帖子看了看,也看不出所以然,合上帖子在手里拍了拍,“古怪稀奇,高低不过三十两银子,罢了。”
周瑞取对牌领了银钱,安排物料采购土窑修炼等事,不必多提。
且说詹光单聘人程日兴等一干清客相公,当日便出了门,来到城西庄子。
李庄头刚被罚了两千两银子,正伤肝摧肺之时,听是贾瑛请来做庄子设计的人,忙收起情绪,好容易露出笑脸,为一众人做起向导陪侍。
詹光等人游山玩水,程日兴拿着贾瑛的图纸对照,“这虽有山有水,不过皆是一般俗物,缺了别致,若是真按照玉公子的这个想法改造,也许另有一番情景。”
其他人纷纷点头,“说的是,政公也说想看看能建出个什么样,那我等就当它真能建成,好生看上一看,让玉公子也见识下我等的本事。”
众人皆附和起来,各领一段自己擅长的事务,有擅假山湖石的,有喜梅兰竹菊的,有研究奇花异卉的,有钟情亭榭栏轩的,费了几日功夫,制成三幅设计图,便回城向贾政交了差。
贾政看完皆赞叹不已,便立刻派了小厮进院来请贾瑛。
可巧贾瑛今日并未躺在书房,袭人立刻吩咐道,“秋纹,老爷派人来请二爷,你快去老太太屋里报信,请了二爷回来。”
秋纹应了一声出了屋子,便往荣庆堂来。
因前几日贾老太太收到贾珍来信,说姑妈贾敏经前年丧子之痛一病不起,这两年长年吃药,身体时好时坏。
林府表妹也瘦瘦弱弱,身体也不大好,林姑父又政务繁忙,常常顾不着家,姑妈还得拖着病体处理家务。
贾母看到这情况心痛不已,哭了几天,府里邢王两夫人,加上李纨凤姐,隔壁东府尤氏秦可卿,劝导都没有效果。
贾瑛自然知道贾敏就是在今年九月过世的,但他也没有办法,贾敏的病,一是大龄产妇,生了黛玉不久又怀了孕,好不容易生下儿子,落下病根。
却不想儿子两岁,一场风寒没挺过去,夭折了,整个人直接就垮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