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得安排他们退伍。”段砚直说道。
王紫如吃惊,“残疾的这次回去就要让他们退伍回老家?”
“不然呢?待在部队还能出来打仗?”段砚直没好气斜睨了小媳妇一眼,吩咐道:“立刻去办,晚饭之前我要见到你经手的所有伤员的病例总结。”
王紫如点头:“我这就回去抄一份给你。”
抄写病例这种事,不是什么难事,可要一次抄写所有伤员的病例也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
回到宿舍,她把买的东西放在自己的上铺,连忙去药品室拿了病历,坐在药品室唰唰唰抄写病例。
傍晚吃晚饭时间,翟惜墨进来病号室找她。
看到妻子坐在病号室,埋头还在抄写病例,不禁眉头深深皱起,“还没写完?”
“一共40几个病号哪那么快。”
王紫如忙的头也没抬便说道。
“不过,你这时候过来做什么?”
“明天你们卫生员护送这批伤员,随大部队返回雄区,我还得再等两天才能回去。”翟惜墨有些不舍妻子先前离开小镇,站在门边声音闷闷的说道。
“哦!你毕竟是个小干部嘛,等你们把这边事情弄完全都要回去。”王紫如抄写了一个下午,抄得人手酸、头酸、背酸,眼睛也酸。
在这个只讲‘革命’,不谈‘感情’的年代,连个帮手都找不到。
因为别人也看不懂她平常写的狂草病例。
“哎呀妈呀!终于写完了。”王紫如坐在药品室,一口气写完了40几份病例,急忙拿去办公室交差。
翟惜墨刚才压在心里的话没告诉她,看到她工作这样辛苦,没说明天韩随境要来白腾镇。
办公室里面响起了段司令员那标准的糙嗓门,好像在接电话。
看到两口子一起进来办公室,不知怎么的,他眉头蹙了蹙。
“司令员,这是我抄写的所有伤员的病例,您看一下,有不明白的我再给你解释。”王紫如将一份厚厚的便笺纸放在男人面前,声音很低的说。
段砚直嘴里叼着一根烟,随意翻开第一页,当他看到里面是狂草,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病历本上的潦草字迹,“合着你这半天就给我搞这些鬼画符交差?病历本你不给我字迹端正,写这么潦草给谁看?”
他本来就是个医学门外汉,还给他抄的乱七八糟,叫他看天书哇。
“你哪里看不明白,我可以解释啊。”
“解释个屁!我还能把你拴在裤腰带上随时问你?拿回去重写!”男人就像狂躁症犯了,直接将抄写的病例胡乱扔到一旁,“今晚写不完,不许睡觉。”
王紫如真是被冤枉死了,抱着抄写的厚厚一沓病历哭唧唧的回到病号室。
重振旗鼓,开始重新写病例。
病号室几个女人看到王紫如被司令员训斥了,一个个开心的不得了。
又抄了大半个晚上,直到凌晨两点过才写完40几份病例,就像小学生学写字那样,字迹工整到令人发指。
但这个时间司令员早就不在办公室。
王紫如回去宿舍,爬到上铺蒙着被子便是呼呼大睡。
直到早上朱艳下了夜班,回到宿舍拍醒她,“紫如姐,你快起来吃饭,张康刚才过来说他们都已经整理打包好了,上午把这边的事情弄完就要启程回雄区。”
“哎呀!这个臭司令员真是个害人精,害我手都要抄断了。”
王紫如还没睡醒,只好爬起来洗漱,然后去病号室给病号们该换药的换药,该怎么交代的就一一查房做医嘱。
伺候了病号,这才拿着病历去办公室交差。
段砚直这次是满意了,看了看站在办公桌前边的小媳妇哈欠连天的样子,“这不挺会写的嘛!自己作贱自己,怨不得别人。”
“那司令员我可以走了吗?”
“你走哪儿去?”
“回宿舍打包整理行装回雄区呀。”
段砚直合上病例,“你给我解释过这些病号都什么情况了么?这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雄区。”
对方拔高的声线把王紫如最敏感的那根神经拨得倏然紧张起来。“司令员您觉得我怎么解释?是总结吗?”
“你也没在个别病例上批注,这个人伤势情况,以及会不会落下残疾,后期养护建议,这些东西你得坐下来给我一一说明白,否则我怎么给新来的首长转移这部分工作?”
“你是说调去雄区的新首长,…韩随境?”
“不然呢?你自己跟他交接这部分工作?”段砚直唇角勾起一点含义不明的意味,“还有,韩随境的名字是你随便直呼其名的关系么?我警告你,韩随境去了雄区,你对他放尊重点!不要像对我这样阳奉阴违。”
“一定,一定,”王紫如十分狗腿的保证,“那这些病例,我亲自交接给他?”
“那不是废话吗?你等着,他很快就到白腾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