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上车不久,王紫如便把对面几个军嫂挨个过滤了一遍。
放在王紫如眼中,这些不过都是些连小虾米都比不上的小角色。
见对面被簇拥为老大的女人很是挑衅的口吻,王紫如慢悠悠的来一句:“怎么?你们几个不会连针线活都不会做吧?”
车厢内黑漆漆的,但东风车的前车灯雪亮的灯光,通过驾驶室后边的一块玻璃窗投射进来。
原本漆黑的车厢有了点亮堂,多少可以看清对面几个军嫂的面部轮廓。
“针线活?”李娟一愣,随即与左右两边围绕她的军嫂们互视一眼,噗嗤一乐,“原来她说缝伤口,竟是缝补衣服呢呵呵呵。”
王紫如一本正经的回答,逗得几个女人哈哈大笑。
车厢内,还坐着二十几个战士,和军嫂们坐一个车厢,战士们可真是涨见识了。
这个点也还没到晚上睡觉的时间,面色稚嫩的战士不时看向坐在紧挨着车头的几个军嫂,眼里是羡慕也有妒忌。
李娟扯了扯唇,一副鄙夷的神情:“她呢?不会恰好也会点缝缝补补的针线活吧?”
“哈哈哈…”
坐在李娟身旁两侧的军嫂们便是哄堂大笑。
朱艳紧咬唇瓣,害臊不已,没想到这部队家属院里面的女人这么厉害。
论勾心斗角,十个村里的女人们也远远够不着的段位,一句话能把你说的哑口无言。
“你们几个呢?不会恰好连针线活也不会做吧?”王紫如心里本来很担心留在家属院的大伯子和小家伙,倒也被这几个军嫂的笑声冲淡了心中愁绪,挑眉扫了一眼对面四个女人。
李娟盘腿靠坐在中间,淡淡一笑,“我们家属院的女人要是只会这点东西,别说在家属院生存了,不出一个星期就会自己跑回乡下老家。”
顿了顿,她一副官太太勉为其难接见下属姿态,“我叫李娟,我男人可是当了六年的连长。”
“一个连长能当六年,看来你男人也是个不求上进的东西呀。”王紫如扯了扯衣袖淡道。
这话顿时就气的李娟嘴巴颤抖,她靠在遮雨帆布的脊背突然坐直,冷笑道:“你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懂什么叫连长能当六年?证明我男人工作踏实。”
“你说的对,若是工作不够踏实,偷奸耍滑,只怕连长这个位置他也坐不住。”
“你…”
李娟从来没被别人如此嘲讽,顿时气的胸口起伏不定。
坐在李娟最左侧的黄春梅,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小镜子,一把小梳子,坐在黑乎乎的车厢内也不忘梳理发型。
椭圆形的脸还比较干净,额前烫了一撮小卷发,一把长发在脑后梳了个大辫子,但是辫子中间用头绳绑住,极有心机的把辫子留了个长长的波浪卷。
看着就挺别扭,不知给她设计这种发型的理发师到底是个什么欣赏水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照镜子?”
被李娟低吼了一声,黄春梅悻悻地收起镜子和小梳子,幽幽一笑,“娟姐,两个土包子而已,看把你气成这样,你看看咱仨姐妹,该照镜子照镜子,该吃照样吃。”
接着,黄春梅偏着脸,看向坐在李娟右手边的两个军嫂宋玲和林小婉。
“你们不是带了菜的嘛,一会儿拿出来给我们当夜宵啊。”
宋玲头发烫了个齐肩卷发,看着有几分洋气,抚了抚头上别着的发箍,便摆了摆手。
以她这种生怕干活弄脏了一双手的千金性子,怎会从家里带菜,恨不得每顿饭都让男人去部队食堂打饭。
她用手指戳了戳林小婉,“她最喜欢吃!问她呗。”
“林小婉,你今天带的什么菜?”
林小婉手中捏着给她儿子买的一本小人书,抬起那张极具邓歌星辨识度的圆脸,笑眯眯的说:“一盒野菌子,恐怕不够这么多人吃呢。”
“就咱们四个吃,难道你还打算请她们两个土包子吃夜宵?林小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的?”黄春梅没好气说道。
向来懂得在家属院那种大杂院把自己团起来,林小婉看向对面两个小媳妇,一笑而过的意思。
也没故意和她俩打招呼。
但也没有出言攻击两个新来的军嫂。
“这个林小婉有点意思。”王紫如心中暗道。
王紫如和朱艳二人都是同乡,也是初次来到部队,临时被派去充当战地卫生员。
上车后,身边没有各自男人照拂,她们两个安安静静坐在紧挨着车头的车厢内,互相并没讲话。
倒是对面四个军嫂,一上车便是叽叽呱呱聊个没完。
这一幕早已被张干事听得一清二楚。
张干事坐在前边的司机驾驶室,隐约听得见后面车厢的几个军嫂一直叽叽呱呱说话,便打开小窗,声音严厉道:“你们几个军嫂不懂部队出行纪律,连出发前的纪律宣导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为首的那位军嫂,李娟,仗着自己男人是个连长,丝毫没把团部区区一位干事放在眼中。
她摆出一副官太太架子,没好气斜睨了一眼从司机台扭头瞪着她们的中年男人,“张干事你就不能少管闲事?我问过,这车还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