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紫如熟门熟路走出砌成直角的通道,跺了跺脚。
他们王家的石屋所处地势较平缓,石屋较规整,家里两兄弟,修建的规模大,门前是开阔的埕院,显得宽余。
埕院周围修建矮墙,院中有三棵大榕树,冠盖如云,绿荫荡起了海风。
墙角下堆放淡菜、牡蛎及其它贝类,丝丝海腥味,弥漫着房前屋后。
平日里,家里会将渔具放在院落,再搭几根竹竿摊晾网具,今日院里不见渔具,只见竹竿,便知这家男人们出海打渔去了。
一眼掠过这些熟悉的场景,王紫如心里忍不住嘀咕,“难怪当年我父母不让嫁去翟家那种破落户,渔村的房子修建的结实又好看,家里井然有序,一看就是踏实过日子的朴实人家。”
翟惜墨也站在院子里面,眺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
看了看他手中拎着那只带来的麻鸭子,王紫如猜想,他正等着屋里的女人拿菜刀出来宰鸭子。
“这混蛋在部队提干了多有面儿啊,到家也不给我通个气。难怪他要带上家眷随军……”
虽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才听说男人在部队当了干部。
王紫如心情还是非常灿烂,站在屋檐下,提了提裤头。
心中打定主意,这事,回家关上门再教育。
男人在外面,还是要给他三分薄面。
宝儿见到表哥铁柱,俩人早已玩儿到了一块儿。
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在院子里面叽叽喳喳聊天。
翟惜墨回头看向女人,“你……真的会做烤鸭?”
“会呀,待会儿你在院子里弄一堆火,中间架一根棍子,等我把鸭子腌制一下,再拿出来烤。”
“腌制?怎、怎么腌制?”
“就像做烤全羊那样做,你在彩云之南当兵,那里的百姓吃不吃烤全羊?”
翟惜墨眉头狠狠拧起。
他没吃过什么烤全羊,更没见过到底是什么样的吃食。
从字面意思理解,是把一只羊,烤熟了吃。
去彩云之南当兵这几年,他亲眼所见,那边的老百姓,日子过得很是贫穷,家里有口吃的就不错。
“算了!你负责把鸭子宰了,把毛拔掉,剖了,清理完等我回来开始弄。”王紫如见男人一脸懵,心道,不会没见过烤全羊吧?
她挠着脑袋,笑了笑,打算带上渔村的女婿到处溜达参观参观。
“你跟我过来,我带你去外面岩石上看看海景。”
“哦。”
翟惜墨回头看了看石屋,把鸭子放在院子里面一棵大榕树下,叮嘱两个孩子看着点。
然后拍了拍手,跟着妻子走向海岸上方的岩石。
俩人像散步一样,王紫如边走,一边给男人介绍渔村的生活。
“你小时候应该也来过龙王村这边吧?你看,东面海洋辽阔,沿途不少渔村就分布在海岸上,和我们龙王村的渔房差不多,大都是层层叠叠堆砌在海岸线上方的山上。”
若是五年前的他,可能也看不出多少门道。
经过军校的两年学习,翟惜墨来到渔村,对这边的老百姓生活也有所了解。
每家每户所建石屋规模较小,以糙石构建,一般只设门窗各一个,低矮的模样,像是几乎都要贴在地面上,但走进屋内,里边挺宽敞的。
“咳咳,”王紫如见他们已经远离了王家院子所能倾听的范围,这才拉着男人的手,“给你说个事。”
“不会是有账和我算,提干那事?”率先开口的是他。
翟惜墨侧过脸看她,温润的目光染上一层怜爱。
她吞噎了下,望着男人,久久发不出声音。
半晌,才急扯白脸说:
“你这男人!把我当成小肚鸡肠的女人了吗?”
翟惜墨反手捏着她软乎乎的手,“还有别的事?”
就听见女人冷笑了一声。
“不然呢,你以为我那么好心肠,带你参观渔村?”
顿了顿,王紫如回头瞥向王家院子,声音很低,把听到的那事告诉男人。
末了,一再叮嘱,“一会儿我爸他们回来了,无论他们谁提到我弟弟年底结婚,还差彩礼这事,你都不许搭话,就专心吃你的鸭子。”
“你是说,爸妈可能会开口,问我们借钱来凑宝儿小舅的彩礼?”
“我弟弟结婚,那是王家的事情。”
“嗯,我明白了。”男人还惦记着回去宰鸭子,回头看了看王家院子的方向,“我该回去,你自己到处转悠一会。”
男人挺拔的身影转身便走。
走了几步,听到女人在身后说道:“记住,你要养家,手里的钱不能乱花。”
翟惜墨顿住脚步,回头摇了摇手。
回到院子,李慧也刚好从灶屋出来,拿着一把雪亮的菜刀,一个土碗,笑道:“要不还是我来宰鸭子,宝儿爸你歇着。”
“小事一桩,大哥他们不在家,我闲着也无聊。”
接过菜刀,翟惜墨便拎着鸭子,走到院子一角蹲下。
李慧赶跟着走过去,把装了一点清水的土碗放在他面前,用来接鸭血。
村里边,杀鸡宰鸭,鸡血,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