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自从殿下懂事起,皇上就多次表达希望殿下早生贵子的愿望,如果小姐能为太孙府添个男丁,皇上必定重重奖赏。”
自得知喜讯后,沐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现在更是紧锁。
他想了想,低声吩咐:“今晚你们几个安排一下,一部分人回府,密切留意,别让府中出什么乱子。”
“遵命。”
……
中军都督府内。
汤醴因还需兼顾讲武堂的事宜,并未一直守在城墙上,而是每隔几日便会下城墙回衙门处理公务。
今日,刚审阅完军中事务,满身疲惫的他起身走向旁边的茶桌,打算润润嗓子。
正准备泡茶,家中管事走进屋内,随手带上门。
这位管事是从凤阳老家带来协助处理京中事务的。
见到管事,汤醴先抬手示意他稍等片刻,直到水煮沸,茶壶置于炉上,他才开口:“说。”
管事悄悄回头,确认四下无人,这才凑近低语。
“最新消息,沐侧妃怀上了龙嗣。昨天府里出乱子,温管家惩罚了几个女官和婢女,今早就给送到城外乱葬岗了。”
汤醴眉头紧锁:“喜事怎的还带出血案?”
管事又靠近一步:“听说是那些人不守本分,才由太孙妃交由温管家处置,也正因此,沐侧妃怀孕的事,今日由太孙府上报皇宫,才传开来。”
“有人闹事?”汤醴眼中闪过冷光。
太孙妃出自汤家,是他英勇战死的大哥女儿,竟有人在这节骨眼上不安分。
汤醴的声音也寒了几分。
“别声张,家里得稳住。你回去盯着,另写信送到凤阳老家,告知京中无事,太孙府添丁进口,让家人在家乡搜罗些补品,稳固胎气的,一并送去给沐侧妃。”
“直接送过去吗?”管事面露忧虑。
汤醴瞪他一眼:“先过太医院那关,经他们检验后再转交沐侧妃。”
管事愣愣颔首:“小的即刻去办。”
汤醴却留住他,想了想说:“年关将近,今年的贺礼提前准备,你亲自拜访各家,第一家就定西平侯府。”
“小人记下了。”
汤醴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去吧。”
管事走后,汤醴的茶恰好煮好。
自斟一杯,刚举到唇边,眉头却不自觉拧起。
房内,传来低沉的呢喃:“但愿是个千金……”
……
太孙府沐侧妃有喜的消息,渐渐在应天府各官署,豪门间传开。
在礼部,不同于日日门庭若市的吏部,也不像户部那样进门便是一片和气笑容,更不比兵部武将们甲胄加身的威猛进出。
这里,除非遇到科考,礼仪大典,平时虽不算清冷,但也绝非熙熙攘攘之地。
而今晨开始,礼部的访客量几乎赶上了全年之和。
“无论如何,礼部要守住大明礼制。”
吏部尚书翟善如此说道,说完环视众人。
兵部茹瑺颔首赞同:“毕竟是太孙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情理,赏赐自不必说,但礼不可废,文渊阁还得请诸位大学士轮流值日,以防皇宫突然有何意外决策。”
茹瑺非文华殿或文渊阁大学士,话毕望向在座的学士们。
翟善等皆颔首。
眼下大明殿阁大学士的职责虽未明文规定,却享有随时入宫,参与文渊阁决策,作为皇帝与朝臣间沟通桥梁的特权。
每天,通政司的奏折先送至文渊阁,经审理后,按紧急程度分别送往朱元璋,朱标,朱允熥之处。
只负责审核,并没有决策权。
任亨泰轻轻叹了口气:“也没听说太孙殿下特别偏爱谁呀,咋就……”
这话已颇有逾越之意。
不过在场的是六部尚书,连监察院跟五寺的官员都没让参与进来。
郁新笑了笑,肩膀一耸:“这种事,谁能左右呢?任尚书,你可以吗?”
任亨泰瞪了他一眼:“礼部自然会办好分内之事。我对太孙没有半点怀疑,只是担忧皇上……”
众人不由得跟着叹了口气。
“但愿皇上能一如既往地英明……”
……
“御。”
“这孩子若是个小子,就用这字命名。”
“作为咱的第一个皇重孙,这名字他担得起。”
乾清宫前殿,朱元璋兴奋异常,双手叉腰,在朱标面前踱来踱去,口中不停地念叨着终于有皇重孙了。
朱标一脸无奈:“父皇,‘御’字岂能随意用,况且,孩子性别还未知呢。”
“咱是大明皇帝,咱说可用就可用。”
朱元璋依然叉着腰,瞪大眼睛望向朱标:“咱才不管文人的那些说法。”
“咱说啥是啥。”
朱标翻了个白眼,父皇这会儿根本听不进道理。
“御”字,岂是能随便安在名字上的?
更何况是放在朱家宗室子弟的名字里。
老百姓都知道起个卑微的名字好养活,朱家虽为皇族自是不同,但也犯不上这么取名啊。
思索片刻,朱标提议:“‘旭’字挺好,寓意旭日初升,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