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番讨论,朱允熥也渐渐冷静下来,望向夏原吉。
“听说欧洲那边有很多中原没有的东西,原吉兄你现在掌管户部,和那些夷商打交道多,也可以问问他们有没有线索。”
他知道中原地区后来的红薯土豆这类东西,都是从洋人那儿得到的。
但是具体啥时候,他就不记得了。
一直埋头研究朱允熥图纸的解缙,突然抓起一张纸。
“这玩意儿叫辣椒?听闻在云南那边好像出现过。”
朱允熥眼睛一亮:“真的假的?”
解缙先是颔首,随即又摆了摆手:“不太清楚,得查查看。”
朱尚炳瞄了一眼众人,“咱们打的赌,还算不算?”
朱高炽低下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
尚炳这下怕是要怪自己坑了他。
朱允熥嘴角一扬:“兄弟一场,我咋可能糊弄你呢?”
……
“我糊弄你?”
“二十三叔,你这可冤枉我了啊。”
“我朱允熥可受不起这等冤屈。”
“还想溜出宫?你乖乖回李贤妃那里吧。”
第二天清晨,正打算离开皇宫的朱允熥,被朱桱死死抱住。
他不得不用提高声音警告起来。
朱桱的脸色顿时紧张起来:“我可不想回母妃那里。”
见状,朱允熥仍难掩不悦:“我有答应过你事情吗?”
朱桱不安地摇头:“没有。”
朱允熥又问:“那你现在还要去宫外吗?”
“呃……”
朱桱刚吐出半个音,连忙摇头:“不要。”
随即,他直接坐到朱允熥的脚上,满眼期盼。
朱允熥彻底软下心来:“行吧,接着待在东宫吧。”
朱桱立刻笑开了花,生怕大侄子反悔,一溜烟就跑得无影无踪。
朱允熥轻叹着望向身后跟着的汤清悦跟沐彤云。
他伸手在二人脸颊上轻轻一捏。
汤清悦性格爽朗大方,而沐彤云则是温婉如小家碧玉。
望着这两位截然不同风情的佳人,朱允熥微微一笑。
“今日要前往将作监跟上林苑监巡视,事情不多,忙完了便回来陪你们。”
沐彤云羞赧地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汤清悦则走上前,将一个香囊系在朱允熥腰间。
“惠妃娘娘听说您跟两位世子终于返京了,正值春光明媚之时,她想在宫中举办一场赏春宴。一是借这个机会,探望您的近况;二是……”
至于第二个原因,汤清悦却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朱允熥嘴角一扬,接着逗趣地捏了捏汤清悦的脸蛋,“等我回来,今晚可以……”
汤清悦脸颊染上了一抹绯红,羞涩地推开他,眼角余光偷偷瞥向沐彤云。
朱允熥随后踏出宫门,正好遇上匆匆而至的刘远和周豪。
朱高炽忙着给北平写信,朱尚炳则乖乖接受朱樉的教诲,二人都没能前来。
解缙和夏原吉,他们手头的事务繁重,也是分身乏术。
朱允熥扫视了二人一眼,“咱们先去上林苑监看看,回来时绕到将作监那边。”
上林苑监,前湖畔原本就有片水田,而今规模更是扩张了不少。
待朱允熥一行人抵达,未等衙门前的差役通报完毕,他们已悄然立于前湖之滨。
放眼望去,整个前湖边属于上林苑监的试验田里,尽是卷起袖子、裤腿,俯身劳作的人群,不分官吏还是农夫。
不知何时,上林苑监的监正缪良哲,手里攥着一把稻苗,悄然出现在朱允熥跟前。
缪良哲举起手中的稻苗,满面春风地说:“殿下,这些都是今年新种的水稻,根系更加强壮,我们已经能确保每穗稻谷的粒数稳定在100粒以上了。”
缪良哲,一个堂堂的从三品官员,这会儿却是满身泥泞,四肢沾满了水田里的泥浆。
就连他的衣襟,面颊,也都缀满了泥点。
但在朱允熥的眼中,这一幕丝毫不狼狈。
这,正是他心中理想的明朝官员模样。
朱允熥的嘴角轻勾。
“即便远在交趾,本宫也知道上林苑监上下齐心,致力于农桑,守护着大明农桑,功不可没,泽被苍生。”
或许是因为长年累月躬耕于田间,又或许是因为上林苑监独特的职责,使得这位三品官员少了几分官员的模样,多了几分朴实无华。
面对太孙的赞誉,缪良哲没有客套也没有自谦,只是憨厚的笑了笑。
“太孙从交趾带回来的良种,我们去年就已经开始试种了。虽然只赶上了晚稻一季,但我们坚信,这些种子能让我们的收成再上一个台阶。”
朱允熥轻笑道:“本宫已经发令全国,搜寻所有新奇作物。到时候,上林苑监还得辛苦大家,继续培育良种,为天下人的饭碗操心。”
缪良哲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朱允熥心头不禁涌起一阵困惑,他四处打听搜寻那些作物的文书,尽管尚未传遍四海,行人司与通政使司却早已将这消息送进了应天府的各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