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在他们眼中,寮人部落不过是小角色,这次南征的主要目标只是安南。
以及攻克安南之后,更往南的占城国以及西面的平原。
朱高炽无奈道:“西平侯遇困,补给断了。云南精兵也难敌寮人部落的连番伏击。”
朱允熥满脸不解:“这么说来,寮人部落不但没去帮安南,也没躲进深山老林,反而聚一块儿,打算跟西平侯正面刚了?”
“他们有这胆子?”
朱尚炳统领着1000人马,闻言立时嗤笑出声。
朱高炽翻了个白眼:“人家不光有胆子,事儿都干上了。”
会宁侯张温连忙追问:“那西平侯那边怎么应对的?能撤退不?”
朱高炽先是摆了摆手,随即又颔了颔首:“消息是一个月前传出来的,大军开拔后才到我们这儿。现在谁也不清楚云南那边具体情况。”
“不过依西平侯以往带兵的路数,我猜他会先撤一步,保持压力,拖住寮人部落。”
张温紧锁眉头,陷入了沉思。
朱允熥接着问:“大将军那边今天有新消息传来吗?”
如今的珠池海域,快船如织,每日穿梭在昌化县、广西道和太孙舰队之间,传递着四面八方的最新动态。
好在大明出兵安南,珠池上除了大明战舰,其他船只已难得一见。
朱高炽回应道。
“刚有快船来报,大将军的部队已经过了镇南关,宁王打头阵,推进到了谅山关前10里地,之后就按兵不动了,似乎是大将军有新指令,他们在等待下一步行动。”
“等啥呢?”
朱允熥低声嘀咕着。
常升的心思,就连朱高炽也摸不透。
他唯一能做的,是静候朱允熥的下一步指令。
终于,朱允熥淡淡道:“锦衣卫那头,可有什么动静?”
话音刚落,甲板下楼梯的响动接踵而至。
只见一个身披安南特色短袖麻袖的锦衣卫,一步步走上前来。
单膝跪在朱允熥跟前。
“太孙殿下,锦衣卫有报。”
朱允熥袍袖一挥,“讲。”
“锦衣卫查明,安南建昌城人去城空,其后三城亦然,唯有清化城门紧锁,内情不明。”
这像极了空城计。
让众人一时半会儿理不出头绪。
朱尚炳满是疑惑:“那我们的意思是,拿下建昌跟它后面的三城,还是仅仅攻取清化?”
咚咚咚,战鼓之声从舰队前端传来。
领头巨舰的高桅之上,一位身手敏捷的老水手,紧抱桅杆。
一手挥舞着小旗,两脚稳稳扣住,如松般屹立。
小旗上下翻飞,传达出一串串信号。
“已接近安南海岸了。”
朱高炽望向那些旗语,带着几分喜悦。
船上的人纷纷转头,望向船队的最前端。
“进港后,派遣一个营的兵力,由景川侯率领,绕开建昌城,直接南下去清化城北边安营扎寨。”
朱允熥语气坚定,发出了命令。
朱高炽迅速领旨,其他将领也齐声应诺。
不一会儿,旗舰上的水手就爬上了高高的桅杆,挂起了指令旗语,传达着派兵绕城、南下的战略。
随即,船队左侧的几艘战舰加速,靠近了建昌城外荒废的码头。
整整齐齐的一营士兵下了船,景川侯曹震身披重甲,站在码头前沿指挥布防,侦察兵们则呼啸着奔向远方。
接着,又有几艘运输船抵达岸边,战马被一一牵到码头上。
当最后1000匹战马安全登岸,所有战舰又缓缓驶回了深海区域。
码头上,士兵们忙碌着整理装备,给战马喂食加了细盐的豆料。
一切准备就绪后,整个营的队伍以紧凑的队形,踏上了通往建昌腹地的征途。
直到登陆的千人部队完全消失在视线里,将领们都转头静静地望向朱允熥。
朱允炆轻轻拍了拍栏杆。
“全军继续南下,目标清化城。”
……
在广西南部,连绵山岭与沟壑如拦路虎,阻挡行人。
镇南关矗立凭祥州南,如墙般阻挡南敌,后方是大明疆土。
镇南关人声鼎沸,兵马众多,山谷拥挤不堪,南征大军后队只能在凭祥州城外徘徊。
跟镇南关遥遥相望的,是东南方向,几十里开外的安南谅山关。
谅山关是奇穷河后山坡上的木头寨子,非正规关卡。
倒是那奇穷河,才是大明南下安南的一道硬骨头。
此时,奇穷河北边。
安南人家的小屋早没了人影,成了明军的临时营地。
河对岸,南边两个凸出来的地方,安南士兵密密麻麻地守着,两边互相照应,生怕明军突然打过来。
而在谅山南边,奇穷河往下的山口,能直接通到安南内地,那里已经聚起了上万的安南兵。
只要明军过了奇穷河,那就可一马平川,直捣安南心脏。
4万明军,安南能挡得住?
奇穷河下游。
“殿下,大将军真要咱们过河,直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