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完犯人后,林放便重新回到了座位上,那二号刑讯室离他们值班的地方并不远,听到那边传来的阵阵惨叫,林放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这时,一旁的看守小李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哟,看这样子这还是个硬骨头啊。”
瘸腿老张闻言,却是嘿嘿一笑,吐了口瓜子皮道:“小李,要不咱俩打个赌,看这小子能挺到啥时候?”
“赌就赌,赌多大的?”小李来了兴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十根烟,怎么样?”老张摩挲着自己的老脸,一副鬼精的样子。
林放没有理会他们的赌局,他的心思全然放在了那间刑讯室里。他知道,赵刚的手段向来狠辣,而况姓伙计看起来并非那种意志坚定之人,恐怕撑不了多久。
也不知道罗鹤年那边怎么样了?这时,林放又听到赵刚的一个手下和刘文华在那儿闲聊,两人颇为熟络,似乎之前就认识,而从他们断断续续的对话中,林放很快就捕捉到了有用的讯息,原来这况姓伙计是被他们在杨浦一带抓获的,被捕的时候,就他独身一人。
再结合他从刑讯室里听到的只言片语,林放当即就猜测出,罗鹤年这会儿应该还不知道况姓伙计已经落网的消息。
这让林放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他必须尽快通知罗鹤年,告诉对方这个变故。然而,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呢?要知道从警局到新荣照相馆可是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况且他现在也脱不开身呐。
“嗳,我烟抽完了,你们谁还有烟,给我一根?”
片刻之后,林放灵机一动,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同时,很自觉地就把手伸向了桌上的烟盒,那是瘸腿老张的烟。
“打住!这可是老子的烟,你想白抽啊!”老张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烟盒,并嘲讽道,“我说方大组长,你好歹之前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现在连根烟都舍不得买啊?”
“哼,老张你这是挤兑我呢,不就是一根烟嘛?谁稀罕!”林放故作无奈地笑了笑,同时又看向其他人,“你们谁有烟,先给我一根。”
“没有,没有,我可不像某些人那么大方,烟都是留给自己抽的。”小李嬉皮笑脸地回道,其他人也纷纷摇头,没人愿意搭理他。
这时,刘文华也刚抽好烟回来,闻言,他斜睨了林放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我说方林,你小子要抽烟不会自己出去买啊,非得在这儿装大爷?让大家伺候你?你以为你还是组长呢?”
他的话中带着明显的挑衅,显然是想看林放的笑话。
林放心中暗自冷笑,这群人还真是见风使舵,不过这也正合他意。他假装不悦地拍了拍身上的口袋,说道:“这大晚上的,我上哪儿去买烟,不就是蹭你们根烟嘛,至于这么小气吗?”
“那我们可帮不了你这个忙了,方组长。”刘文华嘿嘿一笑,眼中的嘲讽之色更深,“除非你喊我一声大哥,这根烟我立马就给你。”
他的话说得很是轻浮,明显是在戏耍林放,却不知正中了林放的下怀。
于是,他故作懊恼地冷哼一声,而后起身说道:“哼,你们继续聊,我出去透透气,我就不信了,这根烟我还真找不到地方抽去!”
说着,林放快步走出门去,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阵嘲笑声。
“行,行,你出去吧,别一会儿又说我们排挤你。”
刘文华等人见林放真的要出门,纷纷起哄,似乎都乐见他吃瘪的样子。
另一边,刑讯室内的惨叫声还在持续。
在赵扒皮的严刑拷打下,姓况的伙计已经濒临崩溃,在看到赵扒皮竟然拿起滚烫的烙铁对准了自己的宝贝二弟时,他终于忍不住了,声音中带着绝望和恐惧,喊道:“我说!我说!别伤害我!”
赵刚满意地笑了,他放下手中的烙铁,然后俯身靠近姓况的伙计,冷冷威胁道:“那就快说吧,把你所知道的,一字不落地全都说出来!”
说着,他又示意一旁的手下等会儿将况伙计所说的都记录下来。
姓况的伙计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为了保住小命,只能将一切和盘托出。
“我是军统的人,但只是一个小角色,不过我有一个我上线,他就在……”
然而还不等他将话说完,下一瞬,他的脑袋却炸开了花,鲜血和脑浆溅满了刑讯室的墙壁。赵刚和两个心腹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敌袭!”
赵刚的吼声在刑讯室中回荡,他迅速拔出手枪,警惕地盯着门口。两名心腹也迅速反应过来,各自拔出武器,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袭击。
这时,听到动静的刘文华等人也匆忙向着刑讯室跑了过去。
刑讯室的门已经被踢开,而原本守在刑讯室门口的那名黑皮警察此时也已经倒在了地上,是被人一刀干掉的。
赵刚和两个手下看着门口的尸体,脸色阴沉得可怕。
“赵组长,您没事儿吧?”
“敌人呢?敌人在哪儿?!”
赶来的刘文华等人看到眼前一幕,也是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