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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警察局里头的牢房不算小,除了几间刑讯室外,还有着三十来间囚室,每个囚室都关押着不同背景、不同罪名的犯人,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霉变的味道,偶尔夹杂着几声低沉的哭声或是愤怒的咒骂,让这地方显得更加压抑。
林放的日常工作就是穿梭在这些囚室之间,进行巡查,确保牢房里头的这些个犯人都能安分守己,防止发生什么突发情况。
牢房里头一共有十几个狱警,平时五个人一班轮岗值守,这天夜里,这天夜里,林放正和几个看守在牢房里头嗑瓜子嗑瓜子扯淡。
突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伴随着低沉的呼喝声,从走廊的尽头迅速逼近,听到动静,他们几个看守也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有犯人送进来?”
领头的看守刘文华眉头紧锁,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心中暗自嘀咕。作为牢房里的老资格看守,他深知这个时间点送来犯人绝非寻常。通常情况下,犯人的转移和收押都会在白天进行,以确保安全和效率。
“刘文华,你死哪儿去了?还不快给老子过来帮忙,有重要犯人需要马上安排!”一道尖细刻薄的叫喊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嗳,来了来了!”
刘文华闻言,脸色微变,连忙应声,并招呼其林放他们赶紧起身,一同迎了上去。
当他们匆匆赶到走廊尽头,几名身着便衣的行动队员正押解着一名被缚得严严实实的犯人朝这边走来,为首的则是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
此人正是别动二队的一名行动组长,名叫赵刚,平日里以手段狠辣著称,人送外号“赵扒皮”,牢房里的看守们对他都是敬畏三分。
“赵组长,这么晚了还劳您大驾亲自押送犯人,这犯人看来来头不小啊。”刘文华迎上前去,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
“哼,你小子倒是眼尖。”赵刚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位可不是普通的犯人,是我们二队今晚刚刚抓获的一名抗日分子,身份特殊,抓这孙子,可把老子折腾得够呛!”
他边说边用力推搡了一下身后那名被押送的犯人,犯人踉跄几步,几乎摔倒。
“不要啊,你们抓错人了,我真的不是什么抗日分子啊!”
犯人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双目圆睁,脸上布满了惊恐与绝望。
“赵组长,您听我说,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怎么可能是抗日分子呢?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赵刚见状,脸色更加阴沉,他用力拍了拍犯人的脸,恶狠狠地说:“哼,误会?你以为这里是茶馆,可以随便喝茶聊天解决误会吗?我告诉你,进了这扇牢门,你就做好走不出去的准备吧!”
“不!不!你们不能这样!我是无辜的!”犯人的声音中带着哭腔,身体因为挣扎而微微颤抖,但被几名行动队员牢牢控制住,无法动弹分毫。
林放就站在一旁,此时,在看清了犯人的面容后,不由得心中一凛,他没想到,眼前这名犯人,竟然会是罗鹤年的手下,新荣照相馆里头的那名姓况的伙计!
“怎么会是他?!”
“他不是被罗鹤年派任务去外地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一时间,林放心中也是波涛汹涌,警铃大作,但表面上却是分毫异色未露。居然是此人被抓了,如此一来,那罗鹤年那边岂不是也陷入了危机?还有更重要的是……
林放此刻也不由担心起对方会不会认出自己?虽然自己的身份只有罗鹤年一人知晓,但他之前去拍照片的时候,与这位姓况的伙计也是有过一两次照面的。
好在他的担心只是多余的,林放看到,这名姓况的伙计,虽然也是下意识地扫过了周围的每一个人,但似乎并没有特别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只是依旧自顾自地在那儿求饶。
看到这里,林放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心想可能是新荣照相馆生意不错,每日人来人往,所以对方未必能记得清每一个顾客的面容,但即便如此,林放的心头仍旧紧绷着一根弦,不敢有丝毫松懈。
这时,赵刚又发话了。
“把他关进二号刑讯室,一会儿,老子要亲自审问!”
“赵组长,您放心,我们一定严格按照指示行事,确保犯人安全无虞。”刘文华连忙表态,主动给赵刚递了上一支烟,还贴心地给他点上了火,同时却又看向了林放,言语中还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催促。
“我的方大组长,还愣着干啥?没听到赵组长说的话么,还不快帮忙把犯人送进去!”
“还真他娘的是个势利眼!”林放心中暗骂,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迅速上前,与几名行动队员一同协助将犯人押送至二号刑讯室。
刑讯室内挂满了各种冰冷的刑具,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更添了几分阴森可怖。
林放注意到,那姓况的伙计看到这些个刑具之后,还没受审呢,身体就因恐惧而颤抖得个不停,脸色更是惨白如纸,不断用颤抖的声音重复着。
“我真的不是抗日分子,你们抓错人了……”
看到这里,林放顿感不妙,照这样来看,对方很有可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