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在八宝楼定下酒宴,今晚为斩妖使接风洗尘,还望斩妖使劳驾赏脸。”
“好说好说,老朽定准时赴宴!”
众人又寒暄几句,约定晚上相聚后,离开了衙门。
“父亲何须对他们这般客气。”
待众人离去,顾玄皱眉,对几人心存不满。
尤其是李元寿,竟敢出言顶撞他,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几个地头蛇是想给他们下马威。
“你啊,还是太年轻!”
老斩妖使坐下,喝了口茶,才语重心长的道:“玄儿你记住,出门在外不光是打打杀杀,还得有人情世故!”
“同僚不是妖魔,你得学会变通!”
“假如今天不是为父就任,而是你,你怎么做?”
“将他们骂一顿,还是打一顿?”
“你觉得这样他们就能服你?”
“好,就算今天服了,以后呢,每次有事需要他们的时候,都以武力压服他们吗?”
他长叹一声,连连摇头,道:“你也是当爹的人了,以后收收性子,多与同僚们亲近,对你没坏处!”
顾玄沉默不语,心里很不服气。
他本有成为镇妖将的机会,只需坐镇一方,保地方安稳,就能食朝廷俸禄。
但他却选择外司,为什么?
不就是为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远离那些虚头巴脑、勾心斗角的东西?
“等会儿为父就给他们写举荐信,晚上赴宴时给他们带上。”
所谓知子莫若父。
老斩妖使深知自家儿子心气,摇摇头道:“可惜,他们将要前往郡城,以后相处更多的不是为父,而是你。”
“为父更希望你能与他们和睦相处,最好能将他们引荐给你师尊。”
“出门在外,多份香火情,终归没坏处!”
他言尽于此,能不能听进去,还得看顾玄自己。
“……”
顾玄嘴唇动了动,仍是不服气的冷哼道:“我上有师尊,下有师兄弟,何须他们这份香火情?”
“你难道看不出那个李统领不简单?”
“不就是炼脏大成吗,实力未必有我强!而且,谁知道那些魔教妖人和赵家的背后,是不是他动的手?”
“放肆!”
老斩妖使眉头一皱,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厉声呵斥道:“谁教的你这般妄加揣测同僚?”
顾玄顿时闭嘴,再不多说。
他只是心里不服气,脱口而出的话,并非真要猜忌同僚,自然不敢再顶嘴。
不然老父亲怕是要家法伺候了!
“为父跟你说过多少次,祸从口出,不管心里如何想,都要验证后再下结论。”
“你倒好,越大越不成器……”
老斩妖使狠狠训斥顾玄,足足小半个时辰,才平息火气。
“你年纪也不小了,为父今天最后一次唠叨你,往后你自己在外,慢慢想去吧。”
他有些心累,无力摆摆手:“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去跟欣儿说一声,我们现在就去北郊看看。”
……
“这个小斩妖使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这算什么,给我们下马威?”
“张嘴就给李叔扣帽子,我看他跟赵家没什么两样,迟早被人收拾!”
孙定安从衙门出来,仍是怒火中烧,为李元寿鸣不平。
“行了,消消气,犯不着跟个愣头青置气。”
李元寿无所谓的摆摆手:“以后去了郡城,离他远些,不跟他来往就是!”
说罢,他看了眼旁边默然不语的钱多宝和苏远,淡笑道:“这位老斩妖使看起来人不错。”
“这倒是。”
孙定安对老斩妖使印象也不错。
钱多宝和苏远仍然沉默着,似有心事的样子,几人也没多说,各自回了家。
“今天不是去见新斩妖使了?”
柳树胡同,李家。
李元寿回到家,妻子正在练拳,见他脸上不见笑容,立时关心的迎了上来。
“辞行一事不顺利?”
“不是。”
最近半月都没下雪,早先的雪早已融化。
今天天气不错,正是艳阳天,李元寿索性坐在院子里,跟妻子说了衙门的事儿。
“依我看,应该不是父子俩给你们下马威,多半是那个小斩妖使自作主张想帮老斩妖使立威。”
王月儿给李元寿揉着太阳穴,为他分忧排解。
“这点我看得出来,才没跟他计较。”
李元寿点点头,又摇摇头,轻叹一声道:“我想的是,小武和丫丫接下来还是在家修炼吧。”
“也好。”
王月儿没有异议。
她听出来了。
今天自家丈夫和定安两人冲撞了小斩妖使。
哪怕老斩妖使不放心上,以苏远的性子,多半也会揣摩‘上意’,疏远跟自家的联系。
“家里现在不缺什么,周围妖物也请了个七七八八,你也不用再回衙门了。”
李元寿抓住妻子的手,轻声说道:“等我那边安置妥当,就把你们都接过去!”
“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