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抱歉。”
“您的气血已经跌落炼血境四重，按照武馆要求，您不能再做教头差事。”
“这是您上个月教小辈们练武的酬劳。”
大乾王朝，望虎城，东城的偏僻小院里。
一名中年人满是歉意的将一纸契约和三两碎银，递给失魂落魄的李元寿，摇头叹息着离去。
李元寿站在院中，双拳紧握。
整个人如同泄气皮球，高瘦的身躯瞬间佝偻下去，苍老的面庞上满是不甘和无力！
“唉！”
李元寿不禁长叹。
作为曾经在望虎城小有名气的捉妖人。
哪怕年过八十，他也不服老。
从捉妖人衙门退下后，他为了家人生计，在东城的武馆应了份教孩子们练武的差事。
奈何，岁月不饶人！
炼血境武者五十岁后气血开始退化。
经过三十年的退步，李元寿昔日的实力早已百不存一，如今更是炼血境四重都维持不住！
想到体弱多病、瘫痪在床的妻子。
想到双腿残疾的儿子，刚刚踏上武道的孙儿、外孙女。
李元寿心里涌起深深的无奈。
当初，妻子为他生儿育女时难产，落下病根。但为了给孩子们更好的生活，产后不满三年就执意重拾武道，与他一起接取猎妖任务，期间不慎受伤导致瘫痪。
儿子为了这个家，也在猎妖任务中落得双腿残疾！
孙儿、外孙女尚且年幼。
如今这个家，全靠他这份差事维持生计！
可现在，生计断了！
“数十年的拼命努力，终究还是一场空！”
李元寿握紧拳头，双目赤红，满心不甘。
少年时立下的宏图大志犹在昨日，却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剩下满腔的落寞。
想他两世为人。
在意气风发的十八岁穿越，以为能在这个武道世界大展拳脚，留下一段传世佳话，逍遥长生。
为了这个目标。
哪怕幼年丧失亲人，只能乞讨为生。
他仍然能拼着一股劲。
再苦再累，也要攒钱练武，只为出人头地！
可到头来。
现实还是给了他迎头一棒！
没有家世，没有背景，功法难求，资源难得。
等他踏上武道时，已经错过最佳练武时间。
纵然万般努力。
仍是难以改变穷困潦倒的宿命！
“如果我孑然一身，倒也无妨，可我还有妻儿子孙。”
李元寿内心苦涩，莫大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
且不说孙儿、外孙女练武。
只说妻子的医药费，每个月就要花费二两银子！
夫妻俩早年攒下的家底，早已掏空，如今全靠武馆的差事勉强度日，分文都难存蓄。
手里这三两银子，最多维持到下个月！
“父亲！”
忽然，李元寿身后，传来儿子中气不足的呼唤。
听着木伦滚动声靠近。
他迅速收敛心情，满是心疼的转身，看向如今只能依靠木工轮椅行动的长子：“阳儿，你怎么出来了？”
说着，他上前把大开的房门闭上，又脱下外衣，给儿子披在身上。
“父亲。”
李青阳摁住父亲给自己披衣服的大手，轻声说道：“我看见许馆主了。”
李元寿动作一僵，声音干涩的道：“你娘知道吗？”
“我没跟娘说。”
李青阳微微抬起头，病态苍白的脸上，满是心疼：“今天过来主要是想跟父亲谈谈。”
“你只管照顾好你娘和两个小家伙就好，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李元寿眉头一皱，沉声驳回。
“父亲！”
李青阳神色执拗，坚持道：“如我这般残废之躯，上不能奉养二老，下不能教养儿女，已是大不孝。”
“更别说，还拖累您二老这么多年，孩儿，心中有愧！”
李青阳喉结滚动，有些哽咽，眸中亦是含上泪花，自觉愧对父母，愧对亡妻，愧对幼子。
所以，他不想再做累赘！
李青阳深吸一口气，强忍泪水，沉声说道：“孩儿从没有求过父亲什么，但今日……”
“恳请父亲允许孩儿自生自灭！”
最后这句，李青阳声音出奇的高亢。
同时，不给李元寿反应时间，他猛地爬下轮椅，跪伏在了李元寿脚下。
“阳儿。”
李元寿连忙去搀扶。
“父亲！”
李青阳高喝一声，后挪一步，脑门贴地，双手用力抓住父亲伸过来的大手，颤声道：“求您。”
“……”
李元寿僵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许久，他方才缓过神，仰面深吸一口气，无力闭上双眼：“是为父无能。”
“在孩儿心里，您是世上最好的父亲！”
李青阳终于忍不住，趴在地上哽咽道：“如有来世，孩儿还愿做您的儿子，奉养二老！”
“阳儿。”
李元寿轻拍着儿子后背，小心翼翼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