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
寂静无声。
时今同陆晏对峙着,他的眸子极冷,好似下一秒就会扭断时今的脖子。
忽地,陆晏竟垂眸低低地笑出了声。
瞧着对面笑着的陆晏,时今心中的警惕倒是松了一些,她不由道:“殿下因何而笑?莫不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时今有些恼,说话也带了些冲意。
“你既想要将燕飞纳入手下,就该知道他性子高傲,绝不会因为什么救命之恩就轻易答应永远为你效力。”
听出了时今语气的恼意,陆晏收了笑容,正色说着。
这一点她自然知道,所以她早就准备好了筹码。
燕飞有一个青梅竹马,名为枝鸳,本是一私塾先生的女儿,只是后来那私塾先生被人诬陷偷盗,被抓进了大牢,最后死在了牢中。
枝鸢为了给父亲下葬,便将自己卖给了花满楼的妈妈。
这个时候的燕飞正好有事离开了家乡,待到他再回来,一切都物是人非。
他想要带枝鸢脱离火坑,但是燕飞没有钱为枝鸢赎身,以至于后来为了钱财帮人去偷一样的东西,最后落难。
一月前,她便帮枝鸢赎了身,如今在花满楼,枝鸢来去自由,且不会有人强迫她去伺候别人。
她也提过带枝鸢离开,可是枝鸢却拒绝了。
陆晏瞧了时今一眼,见她胸有成竹,便知她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想来燕飞那小青梅已经在时今手中了,难怪他让人去赎人时,花满楼的妈妈说。
“早有贵人给她赎了身,现在她可是我们花满楼的清倌,只卖艺不卖身。”
再加上,枝鸢的父亲本就是教书先生,故而,枝鸢学识不浅,竟成了花满楼最受欢迎的。
瞧陆晏看了自己一眼,时今知道陆晏大抵是猜到了枝鸢是她出钱赎的。
如今,筹码在她手上,陆晏若与她争,也是毫无胜算。
但前提是,陆晏是个正人君子。
但可惜的是,虽然前世时今同陆晏朝夕相处,却也不了解陆晏的为人。
否则,丞相府和三皇子也不会被他故意传递出去的虚假信息所骗,最后功败垂成。
所以,时今心中仍是警惕着,就怕陆晏使什么阴招。
“放心,燕飞此人我不会同你抢,作为盟友,我断不会做出此等有伤我们合作之事。”见时今一副浑身戒备的模样,陆晏说着。
可时今压根本不信,她不是不知道,这个合作虽是陆晏提出来的,但其实这合作也并不是非要不可。
以陆晏的头脑,要搅乱丞相府的水,有的是办法。
并不非要她去实行。
思及此,时今觉得自己的脑子还是想的太少。
和陆晏合作,她的筹码还是太少。只是不知道陆晏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想着,时今的视线落到了陆晏的双腿上。
就这一瞬间,陆晏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吐出来来的字眼也似凝了寒霜:“时姑娘,你这双眼睛若是不想要了,本殿可以帮你取了。”
言语寒厉,时今后背浮起冷汗,收回视线,她说:“殿下这腿我有办法治。”
话落,车厢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最后还是陆晏打破了这死寂。他的语气瞧不出有任何欣喜:“时姑娘可知,我这腿连太医院被称为医科圣手的张院正都治不了,你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如何能治?”
听着陆晏语气中的怀疑,时今倒是不意外。
时今便道:“殿下这毒是出自西疆的百毒散,是以一百种毒虫熬制而成。中毒者每晚五脏六腑会如同百虫啃噬,半月后会心智失常,状若疯癫,不识任何人。想来当初殿下发现自己中了此毒便运功将毒素逼至双腿。
然后银针封穴,保住自己一条命,只是也落的不能行走。只是,再怎么运功逼毒,五脏六腑仍还是有毒素作祟,以致于殿下每晚难以入眠,严重时还会呕血。我所言可有不对?”
陆晏眼神闪了闪,瞧着时今不语。
她所说的皆对的上,可是陆晏心中仍旧存疑,按照他们所查,时今当是不会医术才对。
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是他没查到的?
“那时姑娘倒是说说,这毒该如何去解?”陆晏再次抛出问题。
“要解此毒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容易指在找齐药材即可。难却也在这药材上面。要解此毒需要找齐四十九种药材,这些药材大多珍惜难寻,有些药材甚至早已不被世人所闻。若是殿下能找齐这些药材,我便可用这些药材配上针灸之术助殿下解了此毒。”
若是找不齐,除非她师傅出马。
所以,当初在跟陆晏见第一面时,她才会说没有十层的把握。
这毒早在她跟着师傅学医术时便向师傅讨教过,可曾还有其他解毒之法。
师傅摇了摇头,说另外一种法子太过凶险,轻则中毒者死,重则行医之人和中毒者都得死,且解毒的可能性只有那万分之一。
是以,时今也未再追问。
闻言,陆晏放在腿上的双手紧了紧,不愿意放弃这一丝希望:“我会让人去找,既然时姑娘如今才提出来,想来是想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