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烟玉真挚的说道:“如以前一般。”
“这孩子养在我膝下三载,我对他也有几分了解,昨日是被人蒙蔽了才说出那样的话,这孩子并本性不坏。”
“况且我对他也生了几分真感情,孩子做错事教回来就是,犯不着怪罪于他。”
蓝思齐又问:“你不记恨裴府诓骗你收下这孩子为嫡子?”
烟玉摇头:“不过是名下多一个孩子,裴家爵位到裴肃清这里已是第三代,裴肃清之后就没有爵位了,就算多记几个孩子在名下也无妨。”
“至于家产么,我也看不上,就让其他的孩子去争吧,以后我所出的孩子自会从我嫁妆里置办家产。”
“若长源听话,我也会给他置办一份家产。”
蓝思齐点点头:“你有主意就好。”
“父亲等等,今日就劳烦父亲送长源去上族学。”
“我们先上马车,你送过来就是。”
说罢,蓝思齐带着魏书蕴上了马车。
蓝思齐的眉头紧紧皱着:“夫人,若我带个孩子让你养在膝下,并且要借助你母家的势力让他在这京中站稳脚跟,你可愿意。”
魏书蕴了然:“不愿意。”
“对啊,烟玉怎么能愿意呢?她句句权衡利弊,丝毫不见半分恼怒。”
“她对裴肃清全然无心。”
蓝思齐叹道:“错了错了,现下就如此,又怎能指望他们在危急时刻共患难呢?”
魏书蕴:“老爷给他一个月的时间,是想……”
“既然烟玉无心,不如早做打算,没必要让她在此搓磨。”
“是。”
迎春带着裴长源来到烟玉面前。
裴长源惶恐不安的喊了声:“母亲。”
“你外祖父外祖母在马车上等着,今日他们顺便送你上学。”
“母亲。”
“去吧。”
裴长源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须臾落了下来。
烟玉给他擦着眼泪,牵着他的手走向马车:“男子汉大丈夫,轻易不掉眼泪。”
蓝思齐起身将他接了进去。
车轱辘吱呀转动着,街上热闹非凡,车内安安静静。
裴长源乖觉的坐在一边,低头盯着鞋面,大气也不敢喘。
他斟酌良久,话到嘴边来又咽了下去。
魏书蕴看出他的反常,略微一思考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长源,你母亲认了你,蓝府自然就是你的外祖家,我们也是认你的。以前如何以后就如何。你莫害怕。”
裴长源不敢相信,他看了一眼蓝思齐,后者点点头。
“外祖父,外祖母。”他终是忍不住哽咽的说了声,“是我的错,我差点让蓝府蒙羞,您罚我吧。”
“若回到事情未发生时,你还会做吗?”
裴长源想了想:“不会,且我还要劝阻他们,让此事不要发生。”
魏书蕴将他揽在怀里:“是个人都会犯错,更何况你还是个孩子,犯了错就要改正,你能修身养性这是极好的。人贵在知错能改。”
裴长源:“我知道了,谢谢外祖母教诲。”
蓝氏一族是名门望族,百年世家,族中重视培养后辈,故设立族学,广邀天下名士来授课。无论男女皆可入学。
起初只是蓝氏后辈在此地上学,后来名声渐大,有不少人也将孩子送来进来。族学慢慢扩大,最终有一个书院大小。
书院教授的内容包罗万象,大致分为科举、武艺、经商。
凡是入学者,前三年统一在外院学习,三年一到就进行考核,考核结果作为选课的参考。
最后根据考核结果以及本人意愿来选择以后要学习的内容。
裴长源入学快满两年,他是个科举的好料子,不出意外以后要走科举这条路。
嘉平侯夫妇将裴长源送到外院。
许是听到些风风雨雨,一路上有不少送孩子上学的人侧目看他们。
有人眼神中闪动着讶异。
有人已经明白了他们的用意。
仆从悄悄溜走要把此事告诉主家,亲自送孩子上学的夫人在孩子耳边叮嘱着什么。
“邵夫子。”
邵崇听见有人唤他,他看向声音来处。待看清的那一刹那,他眸子中闪过讶异不解,顷刻间又闪过了然。
他敛下神色换上笑容:“侯爷。”
蓝思齐:“长源告假耽搁了学业,若有什么不懂的望夫子能及时解惑。”
邵崇:“这是自然。”
蓝思齐:“这是上好的墨,还望夫子笑纳。”
邵崇接过墨,脸上笑容更深几分:“侯爷客气了,传业解惑是老夫份内之事。”
蓝思齐:“夫子若得空便来家中喝茶。”
邵崇:“侯爷相邀,我一定去。”
嘉平侯夫妇携手离去,裴长源此时明白了母亲的用意。
嘉平侯亲自送他入学,是在表明嘉平侯府的态度,他们没有放弃他,旁人也不可看轻了他去。
事实也的确如此,半日课上下来,夫子于同窗们待他如往日一般。也绝口不提昨日之事。
他生平第一次悟到权势的好处,也坚定了想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