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你不必听在耳里。”
帝王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
“嫔妾不在意长公主对嫔妾的看法,但长公主得太后喜爱,这次又是特意进宫来看太后尽孝心的,若是因为嫔妾的缘故让长公主殿下不高兴,怕是有人要说皇上的不是。”
顾攸宁皱起自带妩媚之气的柳叶眉,靠在帝王胸前轻声担忧道。
“皇上不如厚赏长公主一番,奴婢瞧长公主爱华服、檀香……”
顾攸宁笨拙地给帝王出着主意。
“檀香?寿昌可不爱这清冷的香,她素日用的都是瑞脑香。”
帝王摇摇头。
在乾正殿,为示恩宠看重,帝王当着沈焕的面下旨赏了不少名贵东西给寿昌,其中就有这珍稀的瑞脑香。
“怎么会?”
顾攸宁却是从帝王怀里疑惑地坐起身。
“嫔妾明明在长公主身上闻到了檀香味,好像还带着一股降真香的味道,皇上知道,嫔妾的娘亲闲时常调弄香料,嫔妾对几样常见香料的气味还是有些了解的。”
迎着帝王疑惑的目光,顾攸宁解释道。
“降真香?宁儿确定没有闻错?”
帝王却是忽然面色变了变。
“长公主自嫔妾身边走过时,嫔妾闻得真真的。”
顾攸宁重重点头。
听到这肯定的回答,帝王的脸色如墨般阴沉,眼里怒意炽然。
“嫔妾知道皇上为方才的事生长公主的气,想为嫔妾母子做主,但沈大都督与长公主夫妻情深,感情最是和睦,皇上看在大都督镇守边关的份上,也不好与长公主太过生气。”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皇上不好为此和大都督生了嫌隙。”
顾攸宁装作被帝王的怒气吓着,眸中闪现一道幽暗的光,嘴角微弯了一下。
“英雄难过美人关?”
帝王喃喃重复了一句,半响后又轻嘲道:“这美人关,英雄和女人都难过。”
“朕的宁儿果然聪慧,提醒了朕一件大事。”
帝王方才还黑沉如墨的脸色竟是带了笑意。
“嫔妾本来就不傻,皇上下回不准在峥儿面前说嫔妾学识不好,不许拆嫔妾的台。”
“好,宁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帝王看着打蛇上棍的女子,剑眉舒展。
门外微弓着身子御寒的曹忠听到自家主子爽朗的笑声,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心却是放了下去。
要说这顾昭仪有本事呢,身份不及贵妃尊贵,才学不如何才人,柔媚又比不得卢美人,但皇上就是肯高兴地一点都不勉强地纵着人。
就在这时,太医院送了两碗汤药过来。
里头那两位主子的身子如今可要紧得很,曹忠忙叩门道:“皇上,娘娘,药来了。”
“快拿进来。”
帝王扬声道。
“让袁采自今日与服侍太后的御医一道在慈安宫内候着。”
帝王看到进来的曹忠,先嘱咐了一句。
“奴才遵旨。”
“告诉袁采,这次若能保昭仪母子健康平安,那院判的位置朕为他留着。”
“是。”
听到此言,曹忠惊愣了一下,不过想到顾昭仪母子今日遭的罪,他就明白了。
自个主子这是怜惜顾昭仪呢,以昭仪的身份,若是让皇上信重的赵院使亲自看护,那必定会引来非议。
而袁采不过是一个普通八品御医,身后也没世家势力,又得了皇上的金口诺言,对顾昭仪和大皇子的身体定会放上十二分的心,更不会轻易被旁人收买了去。
谁说这男人粗心,天子情薄,只要上了心,什么事都能想得周全。
顾攸宁也为袁采高兴,她本就答应了袁采让他有朝一日青袍换绿袍,帝王这恩旨也算是让她提前兑现了自己的话。
“皇上,嫔妾先去喂峥儿喝药。”
“别动,这膝盖还没好,又想逞强。”
帝王牢牢地将人揽在怀里,轻嗔道。
“是奴才糊涂,奴才这就让人将药送去里间。”
曹忠在旁轻轻自打了一下嘴巴。
“朕抱你。”
当着宫人的面,帝王重新将女子打横抱起。
“还不快跟上。”
曹忠斥了一句看愣了的徒弟。
内间,萧云峥一如既往地乖巧,等顾攸宁将药吹得温凉,也不要人喂,一口一口自己喝尽了,一滴都不剩。
“主子,您也快喝了,过会儿这药该凉了。”
檀音将顾攸宁那碗递了过去。
“峥儿觉得怎么样?有没有难受的地方,头疼吗?”
顾攸宁却是不着痕迹地往另一边挪了挪,恍若未闻地与儿子说起话来,一眼都不看檀音手里的药。
帝王这才觉出不对来。
“主子?”
檀音也有些奇怪。
“给朕吧。”
帝王倒是看出一些端倪来,亲手将药拿了过来。
“皇上被小盛子突然请来,前边定然还有不少朝事要忙,嫔妾和峥儿这里有袁御医照料,不会有事的,不如皇上先起驾回去吧。”
顾攸宁见药碗到了帝王手里,眼里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