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宫女适才还想着如先时那样辩解求饶,但听到帝王这句,眼里全是惊恐。
宫里暗里的规矩,堵嘴打就是着实往死里打,这是主子连招认求饶的机会都不给。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刚被内侍按住肩膀,两个宫女就惊恐得挣扎起来。
“带下去。”
曹忠抬手道。
“奴婢说,奴婢说,奴婢真的愿意说。”
其中一个宫女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那两个押人的内侍,跪伏在帝王面前,嘴里还喃喃重复着话,显然是被吓破了胆子。
“你们竟真的是受人指使?皇上和本宫面前,还不说实话。”
皇后见顾攸宁瞪大了眼,紧皱着眉,紧绷着的神思稍缓。
至少顾攸宁并不知这两个宫女的事。
“奴婢的确是受了旁人指使才故意弄脏大皇子衣裳的,奴婢不知是哪位主子的意思,但奴婢见到那内侍身上有景福宫的腰牌,他给了奴婢二十两金锭,奴婢不该贪财,不该鬼迷心窍,求皇上饶了奴婢。”
这宫女经过方才的惊吓,一点都不敢隐瞒。
“景福宫?”
帝王眼里划过一阵惊讶,显然没想到能问出这事来。
“是,就是景福宫。”
宫女以为帝王在问自己,忙不迭地磕头应是,而后忽然又想起什么:“对了,那个内侍说了,他家主子十分看不惯顾婕妤出身寒微却能得圣宠,就想给顾婕妤找些麻烦。”
“奴婢也不敢做其他事,昨日在静安居换茶水时正好见着长春宫的内侍打开那箱子,心思一动,便故意将茶水倒了上去。”
“奴婢也不知那是大皇子的衣裳,只是想依着那人的话给顾婕妤找些麻烦。”
“奴婢知道的都说了,求皇上饶过奴婢这次。”
这宫女话音刚落,另外一个宫女就在旁边拼命磕着头大声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明鉴,奴婢是看在她给的这根银簪的份上才会帮她的,这些事奴婢都不知道的啊。”
顾攸宁抬头看了眼,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还好她没有在两个宫女身上作文章,皇后行事果然谨慎,前面这宫女只是迷雾,后面这个看似只是贪财的怕才是皇后的暗桩。
“景福宫内除了已经被废入冷宫的方采女,现下只住着陈才人和曹御女,两人都是性子稍显急躁之人。”
皇后思索着道,不偏不倚。
但顾攸宁知道,这事大概要着落在陈才人身上,那个内侍背后的主子嫌弃她身份寒微,陈家是世家,只是比不上四大姓,至于曹御女,与她的身世一般无二。
“宣陈才人和曹御女。”
帝王对皇后的疑惑并未减轻多少,但话到这里,只得将人宣来一问。
皇后见帝王听了这两个宫女的供词,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垂眸掩过眼底的阴沉。
“皇上这会儿能否告诉臣妾这些衣裳出了什么问题?”
三人在偏殿寂静地坐了半刻钟,皇后略带着急切的神色开口问道。
“此事若与皇后无关,皇后就不必管了,朕自会处置。”
帝王淡漠着声道。
顾攸宁则是疑惑地看了一眼帝王,她知道帝王是知晓当年之事,但帝王的反应,似乎有些过度,像是一点都不想提起当年那事。
难道是为了掩饰当年的皇家丑闻,保住太后的名声?
但上座的帝王突然掀眸与顾攸宁对上,里面席卷而起的沉痛阴郁让顾攸宁都吓了一跳。
不过顾攸宁没有错开眼,只是眼里马上含了清浅的担忧薄愁。
“曹公公,这茶水有些凉了,能不能重新换一盏上来。”
顾攸宁与帝王担忧对视片刻,突然转头看着曹忠道。
“是,奴才这就去。”
曹忠看了眼上座的帝王,这才弯身出去吩咐。
不过一会儿,他就端着三盏茶上来了。
除了那两个还跪在地上的宫女,其他的宫人包括皇后身边的执春都被帝王赶出去了,殿内没有其他伺候的人,顾攸宁颇为自然地起身,自托盘上取过一盏茶,奉到了帝王面前:“偏殿里寒冷,皇上喝口热茶暖暖。”
许是因着皇后在,顾攸宁只是神色平静地将茶放在帝王手边,但那带着清澈担忧的目光却借着自己此时挡着皇后的视线往帝王脸上飘。
帝王伸手拿过茶盏,喝了一口,眼底的寒凉似被热茶冲散了些许。
顾攸宁察觉到帝王的心情好了一些,转身自曹忠手里取过另外一盏茶,奉到了皇后身前:“请娘娘用茶。”
“顾婕妤有心了。”
皇后脸上依旧带着素日的温和,目光在顾攸宁面上扫了好几遍。
顾攸宁只作未觉,重新回到自己位子上坐下。
半盏茶的功夫,乾明宫的内侍就将陈雨霏和曹御女带到了。
“嫔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陈雨霏自恃位份高,抢在曹御女面前请了安。
曹御女面上闪过一丝不屑,也忙上前福身行礼,还自觉伶俐地问道:“不知皇上和娘娘传召嫔妾二人有何吩咐,是不是为太后侍疾?”
可惜,上面的帝王只是淡漠地扫过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