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只剩下自家人，鲁旭光虽然也端着饭碗吃着面条，可是小桔妈并不忌讳。
“桔儿，大东，你们得借妈点钱……”小桔妈看着女儿女婿，“你爸不让我多买……”
“别说借，你需要多少？”见杜小桔看着自己，秦东马上表态。
“家里现在活期存折上就两万块钱……”光凭杜源两口子的工资，是攒不到这么多钱的，这里面有杜小树开录像厅挣的钱，还有去年深圳股市挣的钱，“我打算着从你们这里挪一点……”
“不借。”
杜小桔正要说话，杜源的声音就在墙外响起来，接着，姥爷和姥姥四目相对，就差点摩擦出火花来了。
“有多大的胃吃多大的饭，不能借，你这是典型的搞投机倒把，指着这个发不了财！”小秦巡一看到姥爷，扎撒着两只手就乐开了。
小桔妈却不让杜源抱小外甥，“照你这么说，全国人民都在搞投机倒把？国家也支持搞投机倒把？投机倒把还投倒了香港？！我们厂还准备团购呢！”
一连串的发问，杜源却是答不上来了，他只是张着嘴咝咝地出着气，可是语气仍很坚决，“不借，小桔，不能借！”
这倒让杜小桔和秦东夹在了中间，秦东笑着站起来，“我得到黄海饭店，轻工总会的衣处等着我呢。”
“我也去。”杜小树马上跟了上来，他也不想看这老两口闹别扭。可是出了门，他拐个弯就找马小军一帮熊孩子打扑克去了，今晚他是不打算回家了。
黄海饭店。
秦东惊讶地看着衣谨，“姐，你什么到了体改委？”
体改委，一个几乎与中国改革开放同生的机构，从1980年到2003年，23年起起落落的历史中，7位中国政界要员先后当过体体改委的主任。
其地位不言而喻！
体改委学者型官员当中就包括吴敬琏杨启先周小川楼继伟郭树清张维迎华生等人。
后世，这些名字之于中国经济发展的意义更是不言而喻！
“上个月刚刚借调，”衣谨笑道，给他倒了一杯茶，“我们这个处，在姜主任领导下，负责股票发行和证券方面的工作。”
哦，“到一楼坐会儿？”秦东邀请道。
“行啊，这阵子可忙坏了，”衣谨欣然应约，“正好透透气。”
从九二年开始，和全国一样，山海省股份制和大力发展证券市场的改革，可谓如火如荼，波涛汹涌。
就在这样的大好形势下，却出现了震惊全国的深圳“8·10”事件。深圳“8·10”事件后，国内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暂停了股票发行工作。
今年，对争取到的秦啤股票发行试点工作任务，山海省非常重视，领导作了许多指示，要求秦啤股票发行要万无一失，确保成功。
此时，山海省和秦湾市及有关方面深深认识到，深圳“8·10”事件时，全国聚集了100多万人。
时隔近1年时间首发股票，供求矛盾会更加突出。如果上百万人一齐涌进秦湾，股票发行秩序及整个社会秩序就是个大问题。
“你知道我们肩上的压力有多大了吧，你们于书记秦市长，这些日子压力也很大。”两人乘坐电梯一路下行，“现在，全国乃至国际上对秦啤股票发行都十分关注，都在看山海这步棋怎么走。发行能否顺利成功，直接关系到全省乃至全国股份制试点工作的成败，关系到我们改革开放的形象。领导要求，这件大事只准搞好，不能出问题。”
衣谨理理云鬓，疲惫之色溢于言表。
“现在沈南云海和秦湾三市的领导都是高度紧张，”这三市都设有股票发售点，这是全省当前的第一大事，也是这三市的第一大事，“你是不是打算购买一点股票？”
“我当然要买。”当着衣谨的面儿，秦东也不忌讳。
“这就难办了，”衣谨打量了一眼秦东，电梯门开了，“省里规定，处级以上干部不准购买。”
“我有内部股。”秦东笑道。
“可是你不是秦啤的职工。”衣谨走出电梯，低声说道。
这次，全省的纪律很严，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用公款或贷款购买申请表和股票；除秦啤公司在职职工外，其他人员一律不得购买索取公司内部职工股股票。
“飞机上我跟张董事长提过。”秦东说得模棱两可，“张董事长答应我，给我三千股。”
“你的面子真大，那秦啤真的把你当成自己人了……不过，你要买的话，不能以自己的名义。”衣谨叮嘱道。
“两个甜筒。”秦东引导着衣谨往前走，推开一扇玻璃门，径直对里面的服务员说道，“两杯奶昔。”
“鸣翠柳冰激凌蛋糕？”衣谨此时才注意到店内的招牌，也注意到了那个微笑着走过来的女人，她，同样如此漂亮，“你是……”
“我姐。”秦东笑道介绍道，“我们家新开西式蛋糕店。”
“您是衣处吧，欢迎，”柳枝笑道，“您是我们的第一位客人。”
“那我很荣幸。”衣谨笑着与柳枝握手，就打量着店里。
奶昔10元/杯，甜筒3.5元/个……
此时，人均月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