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长忠真的是下了狠心了,现在大法寺汽水厂几乎全厂出动,不只在各车站广播了,还不惜本钱,上了火车寻找,要知道火车票也是要钱的。
“至于吗,鲁厂长?”陈宝国带人也上了火车,两人挤过硬卧车厢,一旁的同事就唠叨着。
陈宝国也搞不清楚了,真的是为了感谢?那大可以派个副厂长或者鲁厂长本人直接到秦湾去一趟,坐船的话一天一宿就到了。
可是厂长下定决心,陈宝国一定好好表现,何况真正论起来,秦东还是他的恩人,也是他直接介绍给厂长的,他又把电话打到秦东厂里,功夫不负有心人,厂里说秦东三天后到家,陈宝国大体推算了一下车次,也买票上车,希望能在火车上再次遇到秦东。
他带人挨个软卧寻找,即始终没有发现那个高大的身影,“是秦厂长帮助了我们,要不大家伙到过年就得喝西北风了……哎,同志,打听一下,嵘啤的秦东同志……”
“噢,你们也在找秦东?”来人笑了,“沿途广播里都在找他呢,对不起啊,帮不了你们,我也不认识……”
眼看着软卧一个一个寻遍,陈宝国彻底灰心丧气了,可是他不知道,此时秦东就与他在同一列车上,他与杜小桔正在餐车上吃饭。
“大东,人家一直在找你,你就是给人回个电话也好。”杜小桔轻声劝道,说话时,秦东的传呼还在响着。
“有缘自会相见。”秦东笑道,火车又一次慢慢停了下来,车站的广播里仍然在寻找嵘啤的秦东厂长。
戴着白帽子穿着白衣服的餐车服务员都笑了,“现在,我都想见一见这个嵘啤的秦厂长,嗯,也不知他有啥好,让人这一通好找。”
“嵘啤啥滋味,我们也想尝尝。”餐车上的一个胖子笑道,“服务员,来瓶嵘崖啤酒!”
“我们这里没有嵘崖啤酒,”服务员并没有上前,只是答了一句,这样的态度就很好了,“喝别的啤酒吧。”
嗯,秦东笑着看看服务员,此时没有不要紧,将来会有的,迟早有一天,嵘啤会登上火车,一列一列的火车。
他不知道,此时的陈宝国又下了火车,把电话又一次打给在厂里坐阵的鲁厂长,“辛苦了宝国,”鲁长忠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好,“这样吧,你们再辛苦一下,厂里已经到公安局报案了。”
啊……
陈宝国说不出话来了,一口水呛住了,他不禁剧烈咳嗽起来,至于吗,鲁厂长,他想问却终究没有问出声来,找个人至于报案惊动公安局吗?
……
火车依然不快不慢地行驶,连日来的旅途劳顿让秦东睡着了,杜小桔也睡着了,秦东的手臂搭在她的身上,这次,她没有挪开。
“就在这里。”列车长带着列车员,后面跟着几个铁路公安,往秦东所住的软卧走去。
门被推开了,里面的人都吃惊地看着站在过道上的公安,“请问,你们哪位是秦东同志?”
坐在上铺的是一位中年妇女,下铺的是一位老爷子,两人都吃惊地看看对方,接着就都把目光投向正在酣睡的秦东和杜小桔。
“同志,同志,醒醒,醒醒……”年轻的女列车员轻轻地喊道,杜小桔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秦东的手还在她身上搁着,她的脸色就是一片绯红,“大东,大东……”她又推了推秦东。
哦,众人长舒一口气,这个惊扰了广大旅客几天时间,从内蒙一直追随到这里的秦东,终于被找到了。
“坐,坐,别害怕。”铁路公安笑道,他看着秦东,“哎呀,你就是秦东同志啊,人家为了找你,公安局都惊动了……你再不出现,人家全厂几百号人都出动了……”
“你呀,人家就是想感谢你,其实这不是我们的职责范围,见不见随你。”另一名老公安笑着补充道。
“秦东同志,秦东同志真的在这里吗?”大法寺汽水厂也有人在火车上,听说找到秦东,鞋子都跑掉了,他倒要看看,这个传说中一个字十万块钱、让鲁厂长牵肠挂肚地念叨着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我是秦东。”秦东只能站起身来,跟大法寺汽水厂的人握手。
“你就是秦厂长?”来人上下打量着秦东,高高的个子,确实很年轻,“哎呀,你可让我们好找啊,你得到我们厂看看,你可是我们大法寺汽水厂的救星啊……你可帮助我们解决了大问题了……你不来,我们跟着你到秦湾……”
大法寺汽水厂的人就跟定了秦东,秦东打开水他们也打开水,秦东上厕所他们也上厕所,“哎呀,他就是秦东?他真的是秦东?”开水房里的大姐就叫了起来。
“他就是厂长?”老头也吃惊了,人家用不着十年、二十年,现在就是厂长了。
大家都很是称奇,年轻的厂长,挺拔的英姿,秦东在这列火车上,都快成了电影明星了。
……
从1949年到1989年四十年间,中国各个城市的面貌和面积其实变化不大。很多城市最好的建筑都还是1949年前建造的。比较典型的例子就是滨城。
由于近代殖民地的原因,滨城有很多日俄统治时期的老建筑,很有地方特色。
“秦厂长,天晚了,今天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