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不选择修为?”
傅笛声语气讥诮,看她如同看傻子。
“就算你解决了夜生,也未必会得到所有人的感激。”
在他的意识中,别人的安危,自然是比不过自己的修为更重要。
漾漾眼神明澈至极,用小奶音酷酷道:“那又如何呢?我不在意他们的感激,我只在意自己的心。”
顾纵和顾横齐齐看着漾漾,又欣慰又骄傲。
漾漾并未跟他们俩一般在战场待过,但她自己却能明白这个道理,做一些事,从来都不是为了得到感激,只是心里想这么做罢了。
热血,不只是少年人的特权,也是小孩子可以领会的真意。
顾横不想与傻瓜论长短,劝道:“罢了,漾漾, 咱们不必与他说这个,说不通的。”
这三天内,傅笛声口中全是诅咒怨怼之言,仿佛着了魔一般,执迷不悟。
封染早被傅笛声的那些胡言乱语吵得耳朵起茧:“既然已经得到了飞寻的传承,咱们也不必在此久留了吧?”
顾纵迟疑道:“只是,该如何处理傅笛声?”
顾横眼底有锋芒一闪而过,暗藏杀机:“我有办法。”
沿着来时的路,夜不知带着他们再度来到了那扇门前。
夜不知打开一条门缝,一眼便望到魔兽们仍然在原地,十七只魔兽在原地来回走动,一个个大睁着兽瞳,警惕地扫视周围,锋利的爪子伏地,随时准备暴起。
它们也不傻,知道这里有一扇“门”,只要等着“门”再次出现,总能等到。
“魔兽实在是极记仇的生物,这都三天半过去了,它们居然还没离开,死死守着这里。”
外面天色明亮,时值正午,正是魔兽们最活跃的时间。
顾横提着傅笛声的后衣领,丢破烂一般,把人一脚踹了出去。
凭空里忽然飞出个人,魔兽们浑身的皮毛炸开,嘶吼着朝傅笛声扑过来。
十七对一,且傅笛声还被捆了手脚,结果不言自明。
外面响起魔兽的吼声和傅笛声的痛苦声。
夜不知听得头皮发麻:“听上去还挺吓人。”
顾横双手抱胸,轻轻瞥她一眼:“他之前随身带着魔兽幼崽的皮毛,企图用魔兽来对付我们,如今只是把手段回敬。夜大小姐,你莫非是心软了?所以心疼他?”
夜不知也毫不犹豫地剜回一眼:“我才不会可惜他!我只是担心会吓到漾漾!”
顾横后知后觉地去捂漾漾的耳朵。
漾漾有些出神,她恍惚想到了之前在雁城那一次,同样是隔着一扇门,她能清晰地听到花双双求助无门的哀嚎声。
之前的回忆跟如今的情形几乎重叠。
“顾横哥哥,漾漾不害怕。”
小人儿仰着头看着顾横,面上没有丝毫惊色,反而异常平静。
因果循环,如此而已。
“啊——”傅笛声的最后一句话,凄厉无比,是对漾漾的诅咒,“我还会来的!下一次,我必定斩草除根,绝不让你有丝毫的活路!”
顾纵听得一头雾水:“他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之前,他也见过不少濒死之人。
大多是挂念自己的父母亲人,少部分是后悔自己曾经的一些选择,极个别会祈求来世。
但如他一般如此笃定,自己必定有来世的,实在是奇怪得很。
系统有点不安,总觉得他还有什么底牌。
不过现在也无暇顾及这些了,当务之急是解决夜生。
之前几日魔兽们不眠不休地守着这里,今日骤然分食了傅笛声,心中的恨意多多少少被消解。
这一夜,魔兽们难得睡了个好觉。
漾漾他们一直等到入夜,趁着魔兽入睡的这个机会,隐藏了气息和修为,走出了“门”,迅速离开了魔渊森林。
魔渊森林外,早有魔卫等候。
魔卫神情焦急,见到夜不知,立刻上前禀报:“公主殿下,您可算出来了!出大事了!”
夜不知将人扶起,询问道:“什么大事?”
魔卫:“那夜生嚣张至极,居然将成婚的请帖送到了魔宫里!那请帖写得跟战书似的,魔主看一眼生一会儿闷气,恨不得撕了请帖!”
“既然生气,不去便罢了。”
“不行啊!请帖上还说了,除了给魔主送了请帖,他还给公主殿下、魔官们,以及各个宗门的掌门也送了,一共三百一十七份请帖,得来三百一十七个人,但凡少来一个,他就把手中的人质全杀了。”
罗素门的掌门、长老、少主,全都在夜生手里。
魔族更是有两位魔官被他抓去。
夜不知的心狂跳,说话都结巴了一下:“他,他这是打算把所有人都聚齐,一网打尽吗?”
“多半是了。”
这是阳谋。
他的条件明明白白地摆着,就是要逼这些人去。
夜生此人,格外邪性,谁也不知道他手里还有没有更大的杀招。
所以各宗门都在犹豫,是牺牲掉那些人质,还是拿各宗门的掌门去冒险。
漾漾踮着脚,握住夜不知的手,传过去一点温度,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