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值:0%。”
姜里嘴唇动了动,轻骂了两个字。
下一秒,猛地单手给自己拔了针,血滴洒向洁白的病床,被扯下来的吊瓶狠狠砸在了姜少言的鼻梁骨上!
姜少言惨叫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骂出口,就被姜里用左手卡主后脖颈,像掐着一只死猫一样的冰凉。
“看清楚你眼前的人是谁。”
那声音贴近姜少言的耳膜,又沙又冷,像是从焚烧过劲的烈火烟雾中辗转出来的。
一张瑰丽的脸,垂着眸,眼睛朦朦胧胧的什么都没有,太空了,空的让人心慌。
姜少言表情骇然,完全没想到一向胆怯讨好他们的姜里自杀一次之后,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他动手!
“自己眼瞎,别怪别人。”
话落,姜里一把推开姜少言,翻身下床,捂着流血的手往外走。
“你顶着姜里的身体去哪!”姜少言立刻质问。
“你回来不到一个月,已经将姜里的人生过得烂透了!她那么优秀,你做不来她那样。况且下个月三中就要模拟考,你不让她回来,考出一个狗屎的分数,是在丢姜家的脸!”
姜里陡然回头,手拎起旁边的椅子,椅角划过地砖发出刺耳的一声摩擦。
姜少言脸上僵住。
“模拟考?”姜里看他的反应,轻嗤一声,松开手,顺手抓起旁边的黑色外套,声音懒洋洋的,“噢,那好可惜,关我什么事?”
“姜——”
她走得太快。
等姜少言反应过来追出去,只来记得看到一眼人群中过分削瘦的背影,逆着光的影子被苍茫的光线吞没,消失在医院走廊的人群中,无端心惊孤寂。
“姜里!!”
姜少言捂着自己的鼻梁骨大喊一声,下一秒痛的面目扭曲,低骂了一声。
要不是顾忌姐姐的身体,他怎么可能不还手!
一通电话打来,姜少言看了眼来电,抿唇接通。
“小里的身体现在怎么了?姜里怎么敢割腕自杀!”
隔着网线,姜母焦急而关切的声音传过来,窗外轰隆一声,暴雨如柱,什么东西模糊起来。
那声音低下来,小心翼翼。
“小里现在……回来了吗?”
谁都默认,他们口中的“小里”,不是姜里,而是另一个灵魂。
姜少言看着窗外的雨,莫名其妙的,愣了一下。
是谁曾说,我不喜欢雨天。
是她?还是她?
“倒计时两个月三十天二十三个小时零四十七分钟。”
“目前作恶值,10%。”
暮色昏沉,晚风寒冷。
姜里捂着手腕,木着脸站在雨中,跟卖伞的摊主面面相觑,摸遍了身上每一个口袋。
“二十。”摊主的眼神逐渐变得狐疑。
该死的姜少言。
竟然一分钱没有。
姜里是不指望自己身上有钱的,但是她顺过来的外套也没有。
“淋雨,不酷吗?”系统缓缓说,“虽然我们是恶女,但主角都是这样的。”
“你挨浇去吧。”
暮色平铺的尽头,车轮摩擦过积水的地面,黑色迈巴赫在雨水中徐徐行驶。
“先生,那好像是姜里姜小姐。”
“姜里是哪位?”
后者声线慵沉而生冷,仿若随着车厢中燃烬的熏香陷入一场奢靡的梦境。
“姜家近两年回来的千金,您上次在您弟弟的订婚宴上见过她。”
平生解释道。
想起那一次宴席上,这位姜小姐如何口出狂言……嘴角笑意微淡。
这两年姜里风头无双,单是这两个字便是惊才绝艳的代名词。
崔止晏双目阖着,眉心微蹙,姿态向来沉默而高高在上,并没有言语,却已是没了耐心的疏离表现。
平生晓得他的意思,开着车从姜里面前驰过。
雨水很大,冲的人快睁不开眼,车轮摩擦过地面溅起的雨水刚好洒落在姜里脚边。
真晦气。
姜里冷着脸抬头,冰凉雨珠从漆黑睫毛上簌簌滚落,滴入眼睛,分外刺眼,红血丝下,眼睛黑的黑,白的白,反显出一种沉默下的暴躁。
隔着模糊的车窗。
里面的人似乎在那一秒侧了下头,轮廓傲慢而深刻。
四目相对。
准确来讲,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
崔止晏微微倾身。
“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