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人要救命?”
“生、生孩子……”
男孩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说着。
苏蓝桉立即转头回屋抄起药匣子就跟着男孩跑。
二人跑了一会儿,男孩实在跑不动了,苏蓝桉也累的喘息未定,瞧着男孩年纪也就是总角之龄,她直起微微俯下的身躯,“这位令郎,是何人生病?我们跑了也有一会儿了,怎么还没到?再往前面可就偏僻了……”
月光下苏蓝桉看清男孩身着布衣,头发有些凌乱,脏兮兮的,但面容较好,可能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
男孩指着不远处树后的小路,“我叫阿妙,我们村子里有人要生了,是从下午到现在还没生出来,人已经要咽气了,医师行行好跟我前去吧。”
苏蓝桉一听,立刻抬脚,“快!快跑!”
二人转身进入村落,苏蓝桉跟随阿秒来到产妇家,在屋子外就听到人在痛苦嘶叫。
苏蓝桉二话不说破门而入。
随即映入眼帘的就是榻上女子气息奄奄,还有满是被被子殷红了一片的鲜色,只是还有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盲猜是产妇家人,只是他站在一旁傻傻看着。
“你怎么能随便闯进来。”男人听见声音挡在产妇榻前有意遮掩不让苏蓝桉向里看。
苏蓝桉看着男人面色白皙,身着青色棉料长衣,手在胸前捏紧了袖口,看似是个书生。
“救人要紧,还请您让开。”
男人登时脸色一凛,“这是我的女人,怎么能让男医师接生?”男人眼色移到阿妙身上,语气极为不快,可一双眼睛倒是生的好看,只是蕴着怒,有些凌厉:“阿妙你怎么还站在门口,还不出去!”
苏蓝桉严肃起来,产妇男人?
她顾不及那么多,现在也不是理论的时候。
她跑过去赶快掀开被子,看见血已经蔓延到几乎全部染红的地步,岌岌可危!!
她必须要手进去帮助产妇,不然母子都保不住。
苏蓝桉双眸紧致,将带来的药匣子打开,里面有止血棉,每一张止血棉上面都浸泡过药,里面还有剪子、纱布、麻草、等等一切药物。
“能听到我说话吗?你要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
苏蓝桉看着产妇双眸已经提不起力气,全身都是汗浸湿了床榻被褥一张嘴翕动却无力到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是难产!
她将补充体力的糖水兑上自己研制的葡萄酿干以后磨成的粉抄起屋内炉子上茶壶立即冲了一碗给产妇服下。
女人也渴的不行,一碗直接见底。
身后男人双手交叉胸前,语气很是介意,“你一个男医师怎么能扶着女人,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都这个节骨眼了,他妻子就在榻上为了他生孩子,鬼门关里脚都快进去两只了,竟然还关心男女有别,这种苏蓝桉不想回复。
苏蓝桉忙着接生,也没时间理他,男人站在门外,没有好眼色地看着苏蓝桉,下一秒掉头就走。
苏蓝桉看着女人气息微缓,她眉头微皱问女人: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女人细若蚊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要管我,我的孩子……”
苏蓝桉争分夺秒,一刻不敢耽搁,将小剪刀取出浸过酒精又在火上消毒,最后在敏感部位快速快速侧切一个小口,甚至都来不及上麻草药,可谓分秒必争。
不久,苏蓝桉满头大汗,终于看见孩子的头部。
可算松了一口气,她甚至来不及回头,当即喊了一句,“快打一盆热水!”
只是喊了两声都不见人应,也不见人来,苏蓝桉一回头,在就看不见一个人影。
她发现门口有人影晃动,于是喊了一声,“谁在那里。”
是阿妙探个小脑袋扶着门框,“是、是我。”
“还不快去。”
阿秒迟疑了一下,“可是,书生说我是男子不能进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是人命重要还是脸面重要。”
苏蓝桉边穿针引线准备缝合,她眼睛又不离开孩子,看着是个小丫头,可可爱爱在那抓挠着。
苏蓝桉看着宝宝儿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上都是刚出生的痕迹,反倒是产妇生命垂危。
可不能再让产妇流血,这样容易失血过多死亡。
阿秒犹豫着抬起脚悬在门槛上,始终不敢踏进来。
苏蓝桉冷嗤,“男人不在!再晚人就没命了。”
阿秒一咬牙脚落地了。
他抄起屋内破旧脸盆,“马上就来!”
说完转头就跑。
苏蓝桉眼睛一刻不离产妇,另一边还要盯着针线,看着产妇虚弱不堪,就好像死人一般一动不动。
她尽力不让手抖,今日就算是进了阎王殿也要把人抢回来!
好在她果断,及时侧切不然恐怕就要剖宫产,剖宫产在古代女人等同于开膛破肚,人宁可死都不可能开膛破肚……
现在宝宝出来她悬着的心就放下一半了,她开始问产妇,“你别怕宝宝很好,你一定要坚持住。”
女人长长的睫毛上面全是水雾,不只是眼泪还是汗珠,紧紧咬着嘴唇死死坚持,因为刚才来不及上麻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