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钱满满的心绪回复平静。
她起身擦了擦眼泪,重新绽放出一个笑容,推着温珩之回到书房。
“真的没事吗。”
温珩之皱着眉,担忧问道。
“真没事了,小师叔别担心。”
钱满满弯着眉眼,先前的泪水似乎将她心底的愁绪一洗而空,雾蒙蒙的双眸重新变得明亮清澈。
“我就是生性爱哭,但是哭完就没事,不信你问师兄,他整天哄我,差点被我哭烦了。”
温珩之唇角的弧度微僵。
他垂下眼帘,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浮舟有没有告知你,他何时回宗门。”
“就这两天了吧。”
钱满满回忆了一下师兄前几日的来信。
“小师叔想师兄了?”
温珩之眸中划过几分微妙,没有回答,似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钱满满无从得知温珩之心中的弯弯绕绕,她扶着温珩之在软塌上靠着,想起了蝉百草的叮嘱,却不知如何开口。
其实她并不是不能理解小师叔的想法。
设身处地想想,若是她处于小师叔的位置,经常有人告诉她找到了治愈的办法,却每次都没有效果,她也会屡屡失望,不愿再次尝试。
可站在五长老和蝉百草的角度,自然是希望小师叔不要放弃。
钱满满纠结了半晌,决定先走一步看一步,试探一下小师叔。
“小师叔,我帮你按一下腿好不好。”
她坐在软塌旁的小椅子上,在温珩之的同意下,替他脱下鞋袜。
钱满满正式搬到温珩之洞府的那天,蝉百草在玉简上给她发了些疏通气血的方法。
尽管这些方法对温珩之的身体不一定见效,并且由于温珩抗拒他人触碰,他们从未成功说服过温珩之接受尝试,但想到钱满满的特殊,蝉百草便抱着些许期冀,让钱满满试试。
“麻烦满满了。”
温珩之微微颔首。
他的发带像是没有扎紧,仅是轻轻地一点头,发带便从发上滑落,原本半披在身后的青丝如瀑般彻底散开。
加上略显凌乱的衣袍,整个人散发着股不可言说的意味。
钱满满一愣,将发带捡起,递回给温珩之。
“师叔你的发带。”
“抱歉,这几日手上总使不出力气,让你见笑了。”
温珩之神情内疚,说着单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几声,十分虚弱的模样。
钱满满赶紧安慰了几句。
“小师叔别见外,不然以后每天我来帮小师叔梳头。”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温珩之道脸上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微笑。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满满。”
他毫不走心地推脱道,似是笃定钱满满会将他反驳。
说话间,他抬眸看着钱满满,偏白的俊美面容上微微泛起些许红晕,似是羞怯,眼神中添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引.诱。
钱满满却没注意到温珩之现在的表情有多勾人。
她将双手放在温水中泡了一会儿,直到双手变得温暖,才将手放在温珩之的小腿上。
少女掌心的温热温度,似乎从小腿直接蔓延到了温珩之的心尖。
他眸光一闪,看向钱满满的表情更显春情。
“小师叔又跟我见外,这算什么麻烦。再说,我也就只能帮师叔这两天了,等师兄回来,师兄一定会将小师叔照顾地更好。”
钱满满大大咧咧地回答道,完全没想到她的回复让温珩之生了场闷气,前一刻的暧昧氛围在瞬时烟消云散。
或许是常年在房中不见天日,温珩之的皮肤白的近乎透明。
在这样的脆弱下,钱满满的触碰越发小心,生怕少用点力,便在上面留下青紫的痕迹。
温珩之收起方才的郁闷:
“满满不用这么小心,我的腿没有知觉,不会感觉到痛。”
感受着小腿上传来的温软触感,他面不改色地说着瞎话。
“那也不行,不会痛又不等于不会受伤。”
钱满满头低头小心动作着,脸颊旁不知不觉散落了些许碎发,带来点细微的痒意。
她小幅度地晃了晃脑袋,试图将碎发晃到一边去。
温珩之见状,轻轻扬唇一笑,伸手将钱满满散落在脸颊旁的碎发拢到耳后。
钱满满抬头冲他弯了弯眉眼,黑亮的双眸便成了两道月牙,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温珩之笑意更深,眼底却压着一片幽深暗色。
等到蝉百草教的一套动作做完,钱满满终于松了口气。
小师叔看着跟玉人似的,她生怕一个不小心遍手重将人弄伤,全程小心谨慎地注意着力道。
这可比练剑砍木桩难多了。
钱满满在心内叹了口气。
不过话虽如此,心情却很是高兴。
她今天也有把小师叔照顾得很好。
“满满辛苦了,快休息一会儿。”
温珩之拿着手帕,轻柔拭去钱满满额上的薄汗。
钱满满笑眯着眼,得寸进尺地往前靠了靠,又伸了伸脑袋。
“小师叔真好,跟我师父一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