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满满心下愤然,她就说这所谓的善恶值不安好心。
要是拯救了整个修界的七长老都是坏人,那还有谁是好人。
她很快压下了那道警告,与蝉百草一起再次向温珩之行礼。
“不必多礼。”
温珩之面色苍白,神色淡淡,却眼角眉梢都透着柔和。
钱满满悄悄地打量着对方。
虽然第一印象都是温柔,但七长老与大师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大师兄常年带笑,待人温和,然而看久了却会让人觉得师兄完美的不像真人,从而感觉到他隐藏在儒雅表象下的疏离。
七长老则不一样,他气质清雅,眼神中带着历经世事后的淡然通透,哪怕他眉宇间挂着仿佛无法消散的愁绪,仍能感受到他对人对物的包容。
望云峰不允许他人进入,是不是担心别人一旦进来,就拉低了他们师门的平均颜值。
钱满满认真考虑着这个可能性。
“七长老,我来为您诊脉。”
蝉百草的话打断了钱满满的思绪。
她立马抛开了先前乱七八糟的猜想,紧张地凑在蝉百草的身边。
蝉百草把着脉,一会眉头紧促,一会儿又放松了几分。
害得钱满满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她双眸紧盯着蝉百草,一心试图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出七长老如今的身体状况。
与此同时,温珩之同样在打量着她。
姿色尚可,资质却平平。
这就是天道这次为叶浮舟选定的命定伴侣?
前两天,叶浮舟刚在望云峰的禁制上添加了钱满满的名字,他便感应到了禁制上的变动。
然而他并没有在意。
少年春心萌动,自然避免不了多几桩风流韵事。
哪怕心机深重如叶浮舟也一样。
只要叶浮舟不坏了他的计划,他无所谓对方私底下找不找道侣,找几个道侣。
但他没有想到,叶浮舟选定的这人居然同时也是天道选定之人。
这可太有趣了。
温珩之在心里毫不客气地嘲笑着。
他不信以叶浮舟的能力,会看不出钱满满身上的古怪,但叶浮舟居然任由钱满满靠近,甚至动心?
温珩之表面依然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脑海中的恶劣念头早已不知翻涌了几百遍。
看来他们之间的博弈,先不论他是否会成为最终赢家,至少叶浮舟必定会输。
温珩之眼底慢慢蔓延开笑意。
蝉百草终于确定了七长老如今的情况。
他站起身,长吁了一口气,神色不知是喜是悲。
“七长老,师尊还等着我回自在峰禀告您的情况,就先告退了。”
“好,辛苦了。”
温珩之微微颔首,闭上了眼。
“我也先行告退了,七长老保重身体。”
钱满满转身跟着离开。
没想到她刚走了几步,身后倏地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七长老,您还好吗?”
钱满满赶忙回头,小跑回温珩之身边。
着急之下,她顾不上别的,边搀扶着温珩之,边伸手轻拍着温珩之的背部。
“满满,你别——”
蝉百草下意识出口阻止。
七长老最讨厌别人近身,哪怕是他和师尊为其把脉,也需要覆着丝帕才行。
然而他的话才说到一半,他便神情古怪地发现,七长老不仅允许了钱满满的接近,甚至微靠在了钱满满身上。
温珩之瞳孔猛然一缩,神色中快速闪过一丝错愕,难以置信他竟毫不反感钱满满的触碰。
几息之间,他便改变了先前的主意,脸色恢复如常,抬头对着蝉百草内疚地蹙起了眉:
“百草,你先回去,别耽误了你的事。”
“好的长老。”
蝉百草愣愣地转身离开。
直到回到了自在峰,他才猛拍脑袋惊觉,他把满满忘在七长老那了!
“七长老,您有没有好一点。”
钱满满蹲着身子,担忧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温珩之。
她从小听了无数遍七长老断腿时的惨烈,可当她亲眼见到段珩之虚弱地坐在轮椅上,脆弱地仿佛一尊玉相时,心中却比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时还要难过。
“我好多了,谢谢满满。”
温珩之垂眸,神色中带了几分自责。
“抱歉,拖累你留在这照顾我,希望浮舟回来不要生我气。”
钱满满一愣,她什么时候说要留在这照顾七长老,七长老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但看着眼前人苍□□致的面容,她实在说不出反驳的话。
“没事的七长老,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
钱满满疑惑道:
“为什么师兄会生气,难道他也觉得七长老您不好好照顾自己,所以不开心吗,看来师兄真的很关心您。”
温珩之准备好的挑拨话语一噎,他抬眸看了眼钱满满的认真神色,倏地一笑:
“没什么,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七长老果然误会了,钱满满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过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