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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追查(1 / 3)

“知秋?”吴君蔻低低地重复了一声,“这是什么毒,我从未听闻过。”

“您不曾听闻实属正常,这二十年来微臣也只见过寥寥数次。”齐远山解释道,“这是一种东洋奇毒,灵越境内很少出现。二十年前,微臣与老师去东洋游历时曾经见过,此毒乃是慢性毒,多起于夏季,中毒者大多以为是风寒,不甚在意,但身体却会愈发虚弱,往往活不过秋天,这’知秋’的名字便是这么来的。”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室内安静得要命,空气都微微凝滞住了,齐远山悠悠地继续说:“所幸莫姑娘中毒未深,此毒在她身上来的格外凶些,许是和她的心情也有些关系。”

“这毒能解吗?”吴君蔻轻轻拍着睡得不甚安稳的莫筠浅。

“王妃请放心,早期发作时仍无大碍。稍后我为莫姑娘施针放毒,再开副方子,喝到好全了为止也就是了。之后的一个月里,莫姑娘可能还会发几次热,王妃也不必过多担心,是身体内的余毒未清。“齐远山宽慰道。

“齐叔叔,您可知这毒是从何而来的?”站在一旁的霍景深问道。

吴君蔻才松下一口气,听他这么一问,心立刻又悬了起来,“哦,这倒是微臣忘了交代了,‘知秋’是种慢性毒,以十几种不同的草药做引,期间再辅以香料,催发体内的药力。”他顿了顿,继续说,“将这十几种草药混合在一起煎出的药液分成多次服用,想来也不算是多难的事。”

“嘟嘟不爱点香,这香料……”吴君蔻仔细地回想着。

齐远山那“香料”二字一下在霍景深脑海中炸起一声惊雷,他突然想起了那个一直跟在莫筠浅身边的侍女,是她!

“皇婶,是那个一直跟着莫筠浅的侍女,您还有印象吗?”霍景深回忆道,“我似乎经常在她身上闻到一种奇异的香味。”

“是小婉?”吴君蔻的脸色立刻沉下来,霍景深一说她就想起来了,先前霍启昀还跟她说过一次,她当时倒也没有怎么在意,“齐太医,我侄女这边就先交给你了。追云,备车,去钟毓堂。”吴君蔻带着人起身往外走去。莫筠浅回来得急,没有带上小婉,小婉此刻应当还留在钟毓堂中。

齐远山从齐一弦手中接过一个布包,从里面取出了一整套银针,一向喜欢插科打诨的齐一弦站近了些,聚精会神的看着父亲为莫筠浅施针,生怕错过一点细节。银针直探入穴大约两寸,但莫筠浅神色反而平复了不少,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身体也不再颤抖。齐远山还是那副轻松的样子,甚至一点汗都没有出,手指稳稳地拈着银针。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齐远山又将所有银针悉数取出,针孔处冒出了黑色的血,贴在莫筠浅苍白的皮肤上,看着着实有几分瘆人。

玉烟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一直紧张地关注着自家小姐的情况。“那个,你,可别站在这儿闲着啦,”齐远山转向玉烟,“快去打水来给你们小姐擦一擦。”

“哎!是!”玉烟忙不迭应了就要出去,到了门前她又探头回来,“齐太医,您这就开方子吗?”

“对,”齐远山点点头,“我马上回去开方子,一会儿让龟寿把药抓了送来。”

“多谢齐太医!”玉烟感激一笑,“殿下,您要不先在府里转转?等小姐醒了奴婢就把外袍给您拿来。”

霍景深颔首,也跟着齐远山和齐一弦出了门。他一出门就看见阿福趴在窗边探头探脑的,青色的发丝散在褐色的袍子上,看上去活像是一颗在窗边飘摇的小葱。

“干嘛呢你?”霍景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哎呦喂!”阿福“哗“的一展翅,停在空中,”吓我一跳,我以为是谁呢!“他自打在王府住下,就常在王府和钟毓堂之间往返,跟霍景深他们混得熟不说,还无师自通地学了一嘴京腔。

“走,咱俩上我那边儿坐坐去。“也不等霍景深答应,阿福摇身化作只青鸾,抓住霍景深的肩膀,腾身而起。

王府中有一片小小的梧桐林,那便是栖凤林,如今凤凰没有,青鸾倒是有一只。“瞧瞧我这儿的视野,多好!“阿福带着霍景深直直地落在了他自己的木屋外,木屋位置很高,一眼便可看见左近的小池塘。

阿福打开木屋门,霍景深跟着走进去,木屋里干净整洁得出乎霍景深的意料:几根长长的横梁,几个圆木凳簇拥在圆木桌旁边,桌上是茶壶和茶杯。窗户朝南开,房间里明亮舒适,充斥着一股阳光的味道。

“坐吧,别跟我客气。”阿福给霍景深倒了杯茶,随即很是关心地问,“今日这是怎么了?浅浅她没事吧?我看她这一阵子总是蔫蔫的。”

“出了点事,她中毒了,慢性毒,严重得很。”霍景深言简意赅地给阿福解释道。他还在想着阿福叫莫筠浅“浅浅”的事,他听着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明明是他为了莫筠浅鞍前马后地奔波,结果他们的关系反倒不如这只鸟?霍景深心里不知从何处迸出一点火星来,眼看就要愈演愈烈。

“啊?”阿福可没空想那么多,他瞪圆了一双凤眸“哎呦,这下我们浅浅可受了大罪了。我看齐一弦和他爹来了,浅浅的毒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

“齐叔叔是太医丞,这点把握想必他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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