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时,邢亦然和木木正围在餐桌前等我。
我一边洗手一边问,今天什么日子啊,做这么多好吃的?
木木说,邢亦然同学今天升了职,庆祝庆祝。
我语塞,一边想着关于我辞职这件事怎么开口,一边挪椅子,三个人坐一张圆桌,我想挪个等边三角形出来。
邢亦然嘴角弯弯,你呢,下班的时候见你进了董事长办公室,是不是也有好消息宣布?
我放下凳子,跟你的比起来,我这个真不算什么好消息。
木木盯着我,怎么了?下午见你有点心神不定,现在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我皱了皱眉,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夹起一块排骨夹给我,说说吧,有事还想瞒着我们倆。
我长舒一口气,其实没啥事,就是……身体不舒服,我想请个长假。
邢亦然怀疑地看着我,早上你还跟我一起晨跑,怎么突然不舒服?
我囧,只顾着把姑姑让我用的说辞甩给他们,却忘了这么一茬。
我把筷子放下,用手指扶着额头,不是我,是妹妹有点不舒服。
“你不是只有一个哥哥吗?”木木把她的板凳往我边上顺手一滑,我那费心摆好的120度角就这样给毁了。
这样一来,木木坐我边上,邢亦然坐我们对面。
我给他们解释,直系亲属确实只有一个哥哥,但我确实还有一个妹妹,叫赵橙。
木木和邢亦然看着我,满脸怀疑。
其实我也不算骗他们,我们家确实有条狗叫橙橙,我不在家的日子里,我哥天天管她叫妹妹。
一时间,三人都没话讲。
还是邢亦然先开口,他问我,妹妹病的很厉害吗?
我琢磨着狗生孩子应该顶多个把月就好了吧?于是一边拿啤酒往杯子里倒一边安抚他俩,不是很严重,不用太担心。
木木转头看着邢亦然。
“没什么大事,医生说,这种手术目前国内技术已经很成功了。”
邢亦然说,“那就好,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拧着手上的纸巾,“明天。”
木木摸着我的头发,“别担心,妹妹一定会没事的,我们等你回来。”
我把木木的杯子拿过来,边倒酒边说,“我走后,你们照顾好自己。”
邢亦然拍拍我的肩,“我爸是医生,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来广州这边,我会帮你把一切都安排好。”
我给他也倒了一杯酒,“不用不用,又不是什么大手术,我只是好久没有见妹妹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陪陪她。”
他点点头,“好,总之有需要你联系我。”
我又说,“明天我就走了。”
他们还想去机场送我,我连忙摆手说不用,我本来还担心该怎么解释,但现在看来我完全多想了,现场简直是一片和谐。
木木和邢亦然开始讨论明天的工作,说说笑笑,而我满是愧疚的端起酒杯,我们仨已经合租了两年多,关系十分融洽,可即便是这样亲密的关系,我也不能和他们坦诚相待,姑姑让我对外统一口径告诉大家我只是请假休息。
可是这次“休假”,可能意味着我们再也不会相见。
酒到浓时,我给盛冬发了个消息,“我解放了,等我凯旋回归。”
他几乎是秒回,“我靠,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你和江杉和好,哪天回来,哥给你们攒局!”
我看见江杉的名字愣了一会儿,输入框的文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心里有很多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约定好机票就告诉他准确时间。
我找到江杉的手机号码,盯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打出去。
一年前,我们隔着电话分了手,分手是我提的,迫于家里的压力,因为他们一定要让我在江杉和亲情中间二选一。
我不懂这有什么可比性,一度觉得这是一场好笑的闹剧。
所以虽然分了手,但我们并没有变的疏离,而是一直保持着正常的联系。
我说的“正常”,是介于朋友和恋人之间那种很微妙的关系。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结果第二天早上还没醒就接到二叔的电话,“小彦,今天跟我们一起去海边BBQ。”
我正在犹豫着去不去,又听到电话那头奶奶的声音,“小彦今天能过来吧?”
我没奈何的叹息,去了他们肯定又要唠叨我,可是一直不去也不是办法,毕竟不能永远躲着不见她们啊。
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