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拉开不久,村中间水泥路上,很多人放着凉席,一边乘凉一边笑着交谈。
没有空调的那个年代,电视都没有普及,蚊子倒也不多,屋外乘凉是农村夜晚的一道风景。
很少见的水泥路面,干净,格外清凉,就连大刘村都有人过来。
乔宇平时喜欢热闹,今天心情沉重,提不起兴趣,避开水泥路,沿着村子里小道,走向林姗姗家。
林姗姗家的院墙不高,乔宇夜晚没少翻墙进去过,她家有爬山虎花,迷魂的三花香需要。
爬山虎已经布满院墙,乔宇忽然疑惑,林姗姗一个温和中带着点泼辣的女人,怎么会喜欢爬山虎。
在院墙外徘徊了很久,不知道见面如何说话,最后,咬了咬牙,走到院门前。
抬手,刚要敲,里面传来林姗姗婆婆的声音:“韩田,鸡汤给你媳妇端去,她一天没吃饭了。”
“她不饿吧,我来喝。”
人家男人在,乔宇收回手,悻悻地离开。
转悠了一会,路过马莲英家门口,马莲英刚好开门,倒洗澡水。
刚好看到乔宇,愣了一下,随口说道:“乔宇,屋里坐。”
“不了,我就是路过。”
“也是,我现在是寡妇,要避嫌。”
马莲英笑了笑,有点自嘲。
“我没那个意思。”乔宇急忙摆手:“听说铺路你出力最多,我还没感谢你呢,有什么困难,和我说一声。”
“还真有点事,我打算自己搞蘑菇种植,没资金,可不可以帮助点,放心,我不会跑。”
马莲英抬手拂了一下鬓角的秀发,朦胧光线下,都可以看到她眼神明亮。
这女人似乎坚强很多,也是,现在的情况,娘家婆家都没有人支持,只能靠自己。
“这倒没问题,只是我现在比较忙,很多事要处理。”
乔宇随口回答,点燃一支烟,有点烦躁地抽了一口。
“是黄皮皮和二愣子的事情吧,你打算怎么办?”
“二愣子那边,秋玲躲在娘家不出头,先处理黄皮皮的事,可那个叫赵敏敏的一口咬定强奸,也不好办。”
“从正规渠道,确实没办法。”马莲英微微摇头:“有时候,也要迂回一些想办法,明天,我陪你跑一趟。”
第二天上午。
马莲英把两个孩子交给石莲花照顾,坐着乔宇的摩托车,直奔赵家村。
赵敏敏姓赵,却不是赵家村本地人,嫁到赵家村,丈夫叫于明水。
家里很好找,三间房破败,还是土坯的,顶部稻草,可能已经漏雨,后盖的瓦片。
赵敏敏推着自行车,载着冰棍箱刚要出门,乔宇停下摩托车,拦住她,开门见山:“你是赵敏敏吧,我是黄皮皮的兄弟乔宇,想找你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该说的我在治安管理那边已经说了,有什么要了解的,去找他们。”
赵敏敏冷着脸,淡淡说道:“别耽搁我卖冰棍。”
“这箱冰棍,要么我包了。”乔宇很霸道地拍了拍冰棍箱:“要么,连自行车扔水里。”
“你们别太欺负人。”于明水从屋内走出来,长得还算一表人才,就是看起来有点虚,冷着脸,大声吼着:“相不相信,我喊一声,村里人来打死你。”
“你喊一声瞧瞧。”乔宇哼了一声:“就凭你老婆现在的事,大家看热闹还来不及,帮你?可能吗。”
于明水:“……”
乔宇说的不错,村里最近议论纷纷,都是赵敏敏和黄皮皮的事情,没有什么同情,更感兴趣的是细节。
这就是现实,一个穷困的人,根本没有帮手。
“进去谈谈吧。”
乔宇向屋内噘了噘嘴,已经有村民好奇地望过来,赵敏敏夫妻急忙低头进屋。
乔宇和于明水在一张八仙桌边坐下,递过去一支烟,于明水看了看牌子,默默点上。
赵敏敏钻进房间,马莲英立即跟进去,房间狭窄,只能坐床上,马莲英先开口:“我是个女人,我们就干脆直接点,黄皮皮不是那种人。”
“你什么意思,我勾引他?”
赵敏敏瞪大眼,语气愤怒:“我不是那种人。”
“这种事,两情相悦吧。”马莲英不争辩:“黄皮皮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没少帮助村里困难户,唢呐班还让许多人赚了钱,你就忍心让这样一个人去坐牢吗。”
赵敏敏沉默了一下,当时,自己是主动的,一失足成千古恨,罪名却让黄皮皮一个人承担了。
“你是担心自己名声,水性杨花被村里人戳脊梁骨,害怕男人嫌弃打骂,难以做人。”马莲英一针见血:“你这样是不是太自私,害了黄皮皮一辈子,你良心能安稳吗,就不会做噩梦吗。”
“我能怎么办?”赵敏敏脸色惨白,低声说道:“你不明白那种被人吐口水的滋味。”
“我懂,我被人捉奸,男人死了,被捉奸的人也死了,可我还要好好活着,女人,只能靠自己,对得起自己良心就行,别管他们怎么说。”
“你们想要我干什么?证明黄皮皮不是强碱?”
赵敏敏一脸纠结,眉头紧皱。
“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