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皇上却是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问道,“你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置?”
端木初泽没有想到皇上会突然将这个难题丢给他来解决。
毕竟也是皇室血脉,再怎么说,也是太子的嫡长子,这个时候,皇上对他更多的是失望,而不是什么恼恨。
端木初泽仔细想了想,“回父皇,儿臣以为,端木辰这一次会做错事,纵然是有他本身的原因在,只怕与那些一直教唆他的人,也是分不开的。若是没有那些人的教唆和挑拨,只怕,他也不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来。”
皇上的眸光微闪,“哦?你的意思,错不在他了?”
端木初泽摇摇头,有些不太自在道,“父皇,儿臣不是说他没有错。只是觉得,他这次会有这样的举动,也是事出有因,父皇可愿意一听?”
皇上没料到他竟然是会想办法为端木辰开脱,一挑眉,“你说。”
“是,父皇。这一次,端木辰会想出这样的法子,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其一,大哥刚刚过世,对于他这个嫡长孙来说,身分不仅仅是变得更加微妙了,这处境,只怕也是更为尴尬了。”
皇上微微拧眉,这一点,他自然也
是想到过的,可是这种话,从他的儿子口中说出来,自然是又大不一样了。
“父皇,这个时候,若是再有人从旁挑唆一二,看到了明王和康王进京,端木辰心中自然是感到了些许的恐惧,难免,就会做出一些不太明智的决定了。”
“老四,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在京城,他对你也下了手?就这样,你还为他说话?”
端木初泽突然就是一笑,“父皇,不是儿臣自夸,就凭他,还伤不了儿臣!儿臣就算是回京,也不可能会毫无准备。”
说到这儿,端木初泽突然就跪在了他跟前,“父皇,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您让儿臣回京,儿臣也必然是不可能就只带着家眷回来,或者是只身一人回来的。再则说了,这京城的兵力,未必就会都听他端木辰的调遣。这一次,父皇不就是验证了这一点吗?”
皇上扭头看着他,这个儿子,还真是让人意料不到。
他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儿,丝毫不避讳有关兵权的问题。
“你起来吧。朕有些渴了。”
“是,父皇,您稍候。”
端木初泽立刻就到一侧,斟了茶,再端了过来,“父皇,来。”
皇
上喝了两口茶,面色也略有些红润了起来,突然就问了一句,“宗华最近如何了?”
“回父皇,好着呢。年前就会走路了,这孩子胆子大,什么也不怕。刚学会走路没几天,直接就跑了。他倒是痛快了,只是苦了阿暖,每日看着他,生怕他再摔了、磕了。”
皇上仔细地看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很温柔,很细腻。
看来,他是真的很在意自己的妻儿的。
皇上此时心头微动,一个想法突然就冒了出来,“老四呀,你有没有想过,要坐上朕的这个位子?”
端木初泽一愣,眼神呆了呆,再低了头,抿抿唇后,“回父皇,早些年,儿臣还小的时候,倒是想过。可是后来,儿臣就觉得,龙椅,看着气派,可是谁坐上去,谁才知道了他的艰难。特别是当儿臣到了封地之后,愈发如此感觉了。”
皇上一时来了兴趣,“哦?为何?”
“儿臣只是治理自己的封地,其疆土,甚至是不及大雍十之一成,可是儿臣便每每累得心力交瘁。如果不是有阿暖,和一众有本事才干的臣子们帮扶,只怕现在的燕地,仍然是摆脱不了苦寒二字。”
皇上点点头
,“嗯,说来,自你去了封地之后,燕地的情形,已是好了许多。至少,百姓们的口粮够了。之前,年年都会让朝廷往下拨救济粮,去年拨地少一些,今年,倒是一粒粮食也没拨。”
“嗯,几年的老天爷也长眼,这才没让老百姓们饿着肚子。”
“你在燕地的那些政令,朕都知道。你也不必谦虚。你将燕地治理地很好。特别是你重视了百姓们的读书问题,这让朕很高兴。读书,不仅仅是可以考取功名,更重要的,是可以教化万民。这一点,你比他们几个都强!甚至是比朕做的都好。”
“父皇?”
皇上抬手,制止他继续说,轻叹了一声,“你能毫无顾忌,一点儿也不心疼银子,直接就办了公学。要知道,这公学一年的费用,也得上万两银子吧?更何况,你前期的这些准备,也得耗费十几万两,甚至是几十万两的银子。可是这一切你都能舍得,换做是朕,却是做不到的。”
“父皇,咱们不是有国子监?”
“那怎么能一样?国子监的招收是条件的。可是你开办的公学,却是毫无门槛。仅仅是这一点,朕就不如你。”
“父皇,您忙于
国事,日理万机,哪里能只想着这一件事?儿臣治理地不过是弹丸之地,这才会有那个精力。”
皇上笑了笑,未再继续说,好一会儿,再出了一口长气,“你先回去吧,明日上朝再议。”
“是,父皇。”
端木初泽话落,犹豫了一下,嘴了一下嘴唇,仍然是极其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