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月正要应了,沐心暖便笑道,“这春花秋月画得虽好,却是不宜悬于后园吧?大表姐,你瞧这上头画的,可是海棠呢!我听说,这海棠可是由来便有相思之树的称谓。姐姐若是果真在这上头题了诗,怕是大舅母反倒会责怪于你了。”
沐心暖不过十岁孩童,她说的话,自然是没有人会觉得是故意在捣乱!而且,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是的确自学堂里头听来了这个,所以才会在这儿说起的。
李婉清的面色微变,“表妹自何处听说,这海棠乃是相思之树的?为何我却未曾听说过?许是哪个先生骗你的呢!”
沐心暖笑笑,冲着李婉月眨眨眼,“二表姐说的,倒是也有可能。”
暗示地如此明显了,若是李婉月还听不出来,就真是白活了!
“得了,妹妹,今日表妹她们难得来一趟,罢了。等回头得空了,我再为你题上就是。这会儿怕是祖母她们还在等着呢,咱们先过去吧。让长辈们等的久了,岂非是失礼了?”
“也好。”李婉清倒也没有勉强,只是让人将那画收了,再交到了李婉月的丫头的手上,“那就拜托姐
姐了。哪日得空了,记得要为我题上一首。不过是闺中涂鸦,哪里就有了那么多的讲究?”
李婉月无奈,也只得是让自己的丫头接了。
待刚出了这东次间,便见一名丫环进来,手上正捧着一个托盘。
“这是什么?”
“回二小姐,这是夫人年底给府中各位小姐送的赏。是京城有名的那间店出的桂花头油。每个院子里都是两盒。”
李婉清看了一笑,“母亲想的倒是周到。这么说,前头的宴席都散了?”
“回二小姐,散了。”
“那正好,表妹正巧也赶上了,也拿一盒吧。我这里还有上个月母亲让人送来的,一盒足矣了。”
“这怎么好意思?还是不用了。”
李婉月也是推托道,“既然是母亲赏给各院的姐妹们的,你便自己留着就是,何需再拿来送人?”
李婉清一听,立刻便垂了头,“姐姐可是觉得妹妹逾矩了?不该拿母亲赏的东西做人情?”说着,眼睛便是一红,“妹妹果真是没有这个意思的!只是觉得表妹乖巧聪慧,又好是遇上了,这才有意送表妹一盒的。”
沐心暖一听,再看看大表姐的脸色不虞,便
连忙吩咐了木晴将东西接了过来了,“二表姐想岔了。大表姐哪有那个意思?只是心疼你这个妹妹罢了。不过,既然是二表姐说出来了,那妹妹便却之不恭了。只是,回头可别说是我强要了你的!”
李婉清一听,便轻笑了出来,眼睛仍是有些红红的,看起来,倒是真心地待沐心暖好。
待出了这院子,沐心暖便去了李婉月的院子里小憩,估计也就是再等上个把时辰,就会回府了。
两人都脱了外袍,并排躺在了床上。
“大表姐,那幅画,我瞧着,你还是想法子让人直接毁了吧。”
“却是为何?”李婉月不明白,不就是一幅画吗?先前虽觉不妥,可是也并未想过要毁掉,最多,也便是原物奉还她就是了。
“大表姐,你不会真的以为依着二表姐的才情能做出那样的画来吧?”
李婉月一听,一扭头便对上了沐心暖的视线,“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那幅画?”
“唉!这哪里是二表姐画的?你瞧瞧这画风,这运笔,虽是选了这春花秋月的题材,可若是细看那海棠底下的枝干,遒劲有力,一看便知是出自男子之手!我一直跟父
亲学习诗画字棋,这一点,表姐也是知道的。如何会连这个也看不出来?”
男子之手?
李婉月的脑子一下子就懵了!
“怎,怎么会?二妹妹她?你的意思是,她要害我?”李婉月仍然是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微微发白的脸色,预示着她的确是有被沐心暖的话给吓到了。
“大表姐,你的身分,碍了她的路了!即便是你无心与人争那个会长长孙殿下侧妃的位置,可是人家未必就没有将你视为眼中钉!东宫有意与李家结亲,拉拢李家,那么联姻,无疑就是最好,也是最稳固的法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是,大表姐若是坏了声誉,你以为东宫还会再看中表姐你?”
李婉月一下子就被打击到了!
好一会儿,才从刚才沐心暖的话中缓过神儿来,“你的意思是说她这么做,只是因为?因为?”
一看到了大表姐惨白的小脸儿,便知道大表姐平日里对这个李婉清的认知太过单纯了!
“大表姐,若是你顺顺利利地嫁入东宫,那么,或者李婉清也不敢有什么小心思了。可是问题是,现在的你,表现出来的是不想嫁给长孙殿下。而
李婉清自认自己的身分又太过低微了。若是入了东宫,哪里能轮得到一个庶妃的名分?所以,她想要风风光光地嫁入东宫,同时,还想着将她的身价儿抬高了,如此,太子或者是长孙殿下,才能看得起她。”
“身分?”李婉月又愣了一会儿,自嘲地笑了几声,“阿暖,你不用再说了。我都明白了,是我这个嫡女的身分,碍着她的眼